“側妃娘娘的畫像?”
歐陽顯皺了眉,“你是說,王天肖有娘娘的畫像,還給了姚浦?”
李明韞點頭。
“這的確讓人想不到,但事情就是這樣。”她說道。
王大將軍與姚浦有關系,這就說明,他與太子也有關系,而且,關系還匪淺。
真有這樣的事,那就不得不令人生疑,在當年的西部一戰中,王大將軍是否只是單純的聽命出征,還是,別有所圖。他在成王被害一事中,究竟有沒有參與。
薛一鑒冷冷地呵了一聲,眼睛似閉非閉,卻能感受到他墨色眼眸的銳利。
“王天肖,我倒是疏忽了。”他慢慢吐出話來,“他與那太子,看來是有糾葛的,只是,我從未發現,他和太子有什么別的接觸。”
王天肖雖與太子一起平定西部十二州,但之后并未與之交好,兩人平日里也沒什么交集。
王天肖一直是陛下信任之人,一心一意聽從陛下旨意,他從不站隊,也不交惡,而且,在朝中聲望很高。
這樣的人如何真的和太子是一路人,那就太可怕了。
李明韞眉頭死死地擰著,如畫的面龐白皙細膩,帶著淡淡的憂愁。
“王大將軍……”她說道。
可又說不下去。
王大將軍是王遇的五叔,是明維最敬佩的人……
真希望,那件事與王大將軍沒有關系。
“罷了罷了。”歐陽顯有些頹喪,“自殿下走后,我們是一日不如一日,變得越來越懈怠,被人蒙在鼓里這么多年,才知道背后之人是誰,如今又牽扯出了王天肖,哎……”
他低垂著頭,雙手無力地拍拍扶手。
他這么些年,真的成了一位大夫,一位不諳世事的醫者,愚蠢的下屬。
“白先生他們快來了。”他嘆氣道,“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會帶來多少消息。”
“白先生?”李明韞說道,“你是說,白季也?”
她從歐陽顯口中聽過這個名字,父親在她離家前也說起過,是個讀書人,成王的幕僚,大部分事,成王都會和他商量,當年趙勇獻兵防圖,他就是知情人之一。
“對,白季也。”歐陽顯答道,“我們都叫他白先生,因為他說過,他想當一位普通的教書先生。”
“成王殿下離京去西部時,他負責處理王府一切事宜,早就不耐煩,說等殿下回來,定要回老家衢州做個教書先生。”
“只不過,殿下并未回來……”他眼里稍稍變暗,“白先生也沒有回老家,而且帶著其他人去了宿州。”
李明韞有些惘然。
事情總是不順心如意,期待的與遇上的,完全是兩回事,而難以改變。
“白季也還在路上嗎?他是在宿州吧?”她問道,“宿州還有什么人?”
“是,在宿州。”歐陽顯毫無不耐之意,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
“他在宿州等了十三年,如今終于要回京了。”
“宿州除了白先生,還有房務儀,他是殿下的右將,左將是胡正,不過他早在十三年前就死在了賀州,還有一些成王府的侍衛……”
“那幾個人,也是。”薛一鑒淡淡補充道,瞄了歐陽顯一眼。
李明韞轉而看他。
“那幾個人?是誰?”
聽薛一鑒說話的語氣,好像含了幾分不高興。她很感覺到,薛一鑒不喜歡她們。
歐陽顯嘆一聲。
“是成王府的幾個婢女。”他解釋道,“當年是她們抱著明韞小姐你離開成王府的。”
李明韞這下明白了。
因為姚浦跟她提起過,成王府的婢女私自逃走。
“原來她們在宿州啊。”她說道。
“是啊。”歐陽顯瞥一眼薛一鑒,對著李明韞說道,“是鑒大人讓她們去宿州的,當年她們想把你帶到太子妃處,差點壞了大事。”
如今他們知道太子為人,自然不敢相信太子妃,若是當初真的如此……真不敢想象。
“為何要把我帶到太子妃那里?”李明韞偏頭說道,“僅僅因為太子與成王關系好?就如此信任?”
這是一件十分隱秘的事,需要萬般小心,稍有偏差就會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