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相撞。
周云貞嚇得一個激靈,忙移開目光,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是嘛,這有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騙了一個小姑娘說自己家里欠了錢,以此機會向小姑娘要了點錢而已……他有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至于身份,他一個人出門在外,當然得隱藏身份,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那他不就完了!
想到這里,他恢復了平靜,但再沒有看李明韞一眼。
李明韞壓下心里的疑慮,垂下眸子。
周公子為何在這里?而且看上去與昌平侯世子關系很好的樣子……
他究竟是誰?
周云……周云貞……她這才覺得很不對勁。
這周公子肯定身份不一般,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和昌平侯世子玩在一起。
李明韞立馬聯想到,周公子是京城人,身份非同尋常,躲著什么人,幾月前離開京城去了光州……好像目前京城中她就聽過一個人有這樣的經歷……
她正想著,思緒被旁邊兩個女子低聲地歡呼嚇沒了。
“你瞧,剛才定國公世子看我了!”一女子驚喜地說道,伸手撫了撫自己鬢角上的碎發。
“你胡說,明明是看我!”另一女子反駁道。
兩人因為這件事還差點吵起來。
李明韞驚訝又恍然。
原來周公子是定國公世子啊。
那位逃婚十五公主的世子,賀小姐口中聒噪非常的周五哥……
她一直把周公子當成普通人家的公子,因為聽他說,他家欠了很多錢……
若他是定國公世子,那應該不會欠人錢吧?定國公府似乎挺有錢的。
那先前的那些話,都是騙她的了。
李明韞說不清得知周公子的身份心里是何滋味,她既震驚又慶幸,但沒有半分被騙的惱怒。
出門在外,用個假身份也是正常的。再說,各個州縣的人都在找定國公世子,若他隨意就說了真名,豈不是很快就會被人抓住了。
他是不該冒這樣的險。
李明韞想通了這一點,也就把這件事給放下了。
她雖驚訝于周公子的身份,但又知道,這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以后,就當不認為周公子吧。免得被人發現,還會添上許多麻煩。
她可以解釋,但周公子一定不想解釋。她何必為周公子找煩惱呢。
“這畫很好。”
一聲贊嘆打破了沉寂。
昌平侯夫人看到最后一幅畫,把它拿起來展示給眾人面前。
畫上是白茫茫的雪地,紅色梅花,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高樓。畫的色彩不多,除了紅色就是黑白色,但添了座高樓就顯得整幅畫多了些凜然的古樸之感。
這畫畫得很逼真,仿佛將眼中之景倒映在畫卷上。
其余人看了后點點頭。
“就如同我親眼所見一般。”那跟李明韞同時停筆的女子贊嘆不已,走上前仔細觀察,“畫得真好。”
“這是誰畫的啊?”一女子好奇問道。
這女子并未參與這次作畫,所以并不在意誰輸誰贏。能得看眼緣的,她就喜歡。
作畫的女子們紛紛側目,想找出作畫之人。
很顯然,這并不是她們畫的。
“是這位小姐畫的。”一個一直在旁伺候小姐們作畫的丫鬟走到李明韞跟前說道。
“不可能!”胡小姐下意識地反駁,出聲質問丫鬟,“她怎么會作畫!你是不是弄錯了!”
丫鬟被她嚇得直搖頭,連說自己不會記錯。
“就是這位小姐畫的。”她說道。
“真的嗎?”另一個女子也有些不相信,“方才李三小姐說她畫藝不精,這畫,肯定不是她畫的。”
“是啊,她可是自己說了,她不會作畫。”胡小姐氣憤說道,“肯定是丫鬟弄錯了!”
她見李明韞呆滯在角落,心里越發堅信自己的想法沒錯。
昌平侯夫人皺了皺眉,對于胡小姐這般咄咄逼人有些不喜。
但有人質疑,她自然要問清楚。
于是她走到李明韞跟前,溫聲問道:“李三小姐,這畫是你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