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對著清河郡王施一禮,“唉,這件事還是多虧了郡王殿下,不然老夫那孫女……”
他說不下去了,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清河郡王淡淡地審視他,卻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他心里有些不屑:李府三小姐遇上這點事就嚇著了,那以后還得了。要不是因為隔應周云貞,他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他答道,“還讓李大人特意前來道謝,本郡王有些羞愧。”
他說完,看了顏華端一眼。
顏華端點點頭,對著李老太爺說道:“既然李三小姐病了,顏某也不便打擾。”
李老太爺感激地點頭。
“多謝顏大人體恤。”他說道。
幾個人不咸不淡地說了一會兒客套話后,外頭有下人稟報,李大老爺李志淮回府了。
顏華端一聽,喜悅之情溢于表面,他的臉上皺紋密布,一笑整張臉都是褶子,胡須發白,很像一棵枯朽的老樹,發著爛芽。
李老太爺皺了皺眉,心里冷哼了一聲,罵了一句“老匹夫”。
李志淵才下朝回來,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看上去甚是威嚴。他的臉看不出喜怒,表情平靜,步子不疾不徐。
“李大人。”顏華端到門口相迎,一見李志淵過來臉上笑得堆起了花,“您下朝了。”
李志淵淡淡應了聲,請他進廳堂。
到了清河郡王跟前,李志淵行了一個禮。
“郡王殿下。”他說道,問候了幾句。
清河郡王面對看起來這么古板的大臣一向沒什么說話的**,他隨意回應了幾聲,就示意顏華端一同離開。
但顏華端覺得自己才來府上不久,想到自己還有任務,根本沒注意看清河郡王的眼色。
他笑了笑,對著李志淵說道:“李大人,下官聽說,李三小姐病了,需不需要請個太醫來看看?”
他呵呵笑,看了眼清河郡王,“郡王殿下和宮里的劉太醫相熟,要不……”
“不必了。”李志淵搖頭說道,心里不解自己好好的侄女兒為何突然病了,但看到李老太爺拼命給他使眼色,知道這個病應該是個借口,他便順著李老太爺的舉動說道,“京城不比光州,要冷上許多,我那侄女身子也一直不太好,著涼受凍是常事……”
“再加上前兩日受了驚嚇,惶惶不安,以至于病倒了。”李老太爺插縫補充道。
李志淵咳了咳:“是啊。”
他說道:“我侄女兒膽小,最怕這種事了……”
好說歹說把事情圓過去了,李老太爺松了一口氣,他看著顏華端不停地諂笑,拍著李志淵的馬屁,心里著實不恥。
而清河郡王同樣對顏華端溜須拍馬的行為厭惡至極,恨不得直接拋下他走人。
過了一會兒,顏華端終于發現清河郡王的不對勁了,他表情訕訕然,對著李志淵拱手道:“李大人,下官還有些事,該告辭了。”
李志淵點頭一笑,把兩個人送出了府。
等人一走,李老太爺立馬哼了一聲。
“你跟他說那么多做什么?一個翰林院的文官,本該是風花雪月,輕衣淡泊,可顏華端倒好,一看就是市儈小人的嘴臉!”他氣憤說道。
李志淵笑了笑,勸慰他說道:“老太爺氣這樣的人做什么,他想說,就讓他說。”
“不就是想為太子作說客,還假借拜訪我的名頭。”李老太爺說道,“宋爭邢怎么管手下的官的?他若不行,還是把卲祁之請回來比較好!”
宋爭邢是翰林院如今的掌院學士,曾在卲祁之手下做事,他作風正派,但沒有卲祁之那么剛強。
李志淵無奈地笑了。
“老太爺莫要說笑了。”他說道,“卲祁之怎么可能會回京。”
李老太爺撇嘴。
“說不定被顏華端一氣,就回京了呢。”他說道,有些煩躁,“算了,我不和你說這事,我回院子歇息去。”
說罷他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