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周云貞沒有再追問,也沒有反駁她,只是“哦”了聲,就沒再提這件事了。
李明韞也隨即沉默。
她敢保證,周云貞在懷疑什么,但這時候他什么都沒說,顯然是還沒查到真相。
她捏了捏拳頭。
等她回去,一定要問薛一鑒他們那邊的情況,那件事,不能再拖了。
……
……
夜已深,雪花簌簌,滿地沉寂。天上黑沉沉,看不到一絲亮光。
一座閣樓上,兩個男子相對而坐,一男子穿一身月白衣袍,頭戴玉冠,面容年輕,另一男子蒙面,目光凜然,一身黑衣,豎著高高的馬尾。
兩個人這樣坐著已經許久,久得月白袍男子身后的侍衛忍不住抖抖身體。
幾片雪花飄到他臉上,刺得他的臉生疼。
他心里不住地叫苦:見面就好好的見面,為何主子和這個人要選在外面?他們不冷,他這個侍衛可冷死了。
侍衛在心里抗議,但面上保持著雷打不動的木然。
又這樣過了一會兒,月白袍男子終于開了口。
他彎彎唇,笑道:“本王知道你是誰。”
他看著對面木著臉眼神冰冷的男子,“薛一鑒。”
侍衛一陣驚慌,睜大了眼不敢相信。
原來給主子遞那個消息的人是薛一鑒。那……那消息還能相信嗎?薛一鑒可是成王府的人……
他眼神一直留在薛一鑒臉上。
薛一鑒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被人認出而驚慌,他唇角微揚:“看來平王殿下并不是一無所知。”
十四年前平王還是小孩子,按道理應該對薛一鑒這一類人沒有印象才是,可他偏偏認出了薛一鑒,這只能說明,平王查過薛一鑒,更準確的說,是查過成王府之事。
平王笑了笑,搖頭道:“本王不知。”
說罷做了個拱手的姿勢,“還望鑒大人告知于我。”
稱一個人為大人,一般是這個人任了什么職,但薛一鑒從來沒當過官,所謂的大人,是朝堂之外的一種稱號,平王之所以這樣稱呼薛一鑒,是尊敬。
若是平常人,估計是趕緊把真相說出來,但薛一鑒卻不似常人。
他說道:“殿下不是知道嗎?上回,那封信。”他點到為止。
平王又搖頭:“信上之言和鑒大人親口說出是不一樣的,本王想聽鑒大人說。”
他開口道,“鑒大人,本王知道你不相信我,或許本王也并不相信你,但總是需要當面把事情縷清楚不是嗎?”
“當年的事,本王也記不清了,但如今本王需要這件事來助我一臂之力。”
他說要笑了笑,“本王抓不到你,你也奈何不了本王,鑒大人不必怕本王會過河拆橋,本王不是那樣的人。”
侍衛在一旁聽著,看到薛一鑒還是不說話,忍不住數落一聲:“你既給我們殿下遞了信,就該相信我們殿下……”
“易文!”平王瞪他一眼,呵道,“退下!”
“……”易文一聽慌忙退后,剛后退一步就猶豫地停下了。
讓他退下,他再退的話,就要被雪打到了……
他能退到哪兒去呀……
易文有些無奈。
好在平王只是說了一嘴,并沒有真的看著他退下,易文呼了聲,決定不再插嘴。
“如何?鑒大人?”平王看著薛一鑒和顏悅色地說道,“若那件事是真的,本王一定查個明白。”
薛一鑒依然是木然的神色,臉上平平淡淡,但眉峰銳利,雙目如刀鋒,他彎彎唇,笑了。
“既然平王殿下如此有誠意,那薛某也不繞彎子了。”他說道,神色稍稍淡了些。
平王點點頭,笑著說:“這樣才對嘛,鑒大人,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咱們,也是朋友。”
薛一鑒唇角彎起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