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高墻威嚴,樓閣滿地。
昭文帝坐在龍椅上,聽著下首臣子的稟報。
“陛下,徐大人任侍郎以來,一直是矜矜業業,安分守己,依臣之見,徐大人是接任吏部尚書一職的最佳人選。”
一個年近四十的大臣拱手說道,垂下了頭。
另一個人立刻站出來反駁道:“徐大人一直安分守己,可毫無建樹,而李大人是真正為吏部做事,上次官員選拔一事,他的建議陛下聽了都甚為滿意。”
他說罷對著上首的昭文帝拱拱手,然后轉過頭一臉鄙夷地看著剛才說話的大臣,“難道在宗大人看來,只要一直待在吏部,做什么事都原模原樣地搬過來,就是好的嗎?宗大人這樣認為,難道是覺得,陛下會任用那等拘泥不化之人?”
“季照!你!”宗大人氣得臉都黑了。
這季照向來嘴毒,而且最喜歡逮著他,回回他說些什么,季照就要想辦法反駁他。
他心里一陣火大。
季照繼續說道:“陛下,李大人如今在吏部甚得人心,處理事情也是得心應手,且有魏大人珠玉在前,他任尚書定能為陛下分憂。”
他垂首低眉,看上去很是恭敬。
昭文帝聽了季照的一番話,點了點頭。
他心里其實也屬意李志淵,只不過作為皇帝,他不能太過獨斷,必須要先聽一聽大臣的意見,即使最后沒有采納他們的意見,旁人也說不了什么。
他想了想,眼睛一動瞧見了站在隊伍前面的崔御史,想起了如今崔御史和李大人是親家,便存了打趣的心思,決定聽聽他的意見。
“崔大人,你覺得,這吏部尚書一職,該如何安排啊?”昭文帝手指動了動,敲著龍椅的扶手。
崔御史猛地被陛下叫到,但一點兒也不著急,他的臉上自然板住,眉頭自然而然地皺起,雙眼犀利,胡須微微遮住抿緊的嘴巴。
他從隊伍行列中走出來,拱手說道:“陛下,依臣之見,李大人……”
“陛下!”一位老臣立馬上前,“崔御史與李大人是親家,自然會幫他說話,他的話怎可算數?”
那老臣年歲和崔御史相差無幾胡須濃密,一雙眼緊盯著崔御史,他們是多年的同僚,也是相看甚厭的對手。
自己的話被人打斷,本就不悅,而且對方是他十分厭惡的人,崔御史立馬就怒了。
他豎眉瞪眼呵道:“陛下詢問我,與你何干!莫要失了分寸!”
他說完對著昭文帝施一禮,“陛下,岳建身為人臣,卻不顧尊卑,行為欠缺,實在是毫無禮法可言,依照大盛律法,應杖責,以儆效尤。”
岳建目瞪口呆,指著他的手指不住地顫抖。
“你……你!”
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能跪下來看著昭文帝,他哭訴道,“陛下,老臣絕無此意啊!是崔御史惡意攀咬……”
其他大臣屏息靜氣,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果然啊,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崔大人,不然隨便說一句話都是錯的。
他們心里不約而同地想到。
昭文帝哼了一聲:“朕問崔大人,你插什么嘴!”
陛下的態度已經明了,他對于岳建打斷崔大人的話很不滿。
眾大臣在心中為岳建搖頭嘆氣。
岳建也知道自己觸到陛下的眉頭了,慌忙求饒。
“陛下,老臣知罪,望陛下恕罪。”他叩首說道。
這時候宗大人站了出來,為岳建說情。
“陛下,崔大人年近六十,體老年邁,恐禁不起杖責啊。”他說道。
宗大人心里就一個想法,岳建在朝中多年,也幫過他家太子,若這次他為此求情,那岳建定然會感激,沒準對于李大人任尚書一職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事實證明,宗大人的想法還是太過天真。
崔御史聽了他的話,表情越來越難看,語氣也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