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上,幾個男子騎著馬在繞圈跑。
他們背上背了箭矢,一手握著疆繩一手拿著長弓,身穿華麗的騎裝,英姿颯爽,風度翩翩。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膚色稍黑一些的少年,他面容平靜,手持弓箭,一拉弓,箭飛出去,結結實實地立在遠處的靶子上。
后面追著的幾個男子不甘示弱,紛紛射箭,箭中靶心,惹得另一邊的看者忍不住撫掌叫好。
許值喝了口熱茶,搖頭晃腦地說道:“賀懷還真是厲害啊,戚七他們追了許久都沒追上他,反而越追越落到后面去了。”
他“哎”了一聲,看上去有些惆悵。
“我爹娘經常拿我和賀懷相比,還總說我比不過他。”許值說道,聳聳肩,“如今看來,我騎馬的確比不過他。”
周云貞哈哈一笑,笑得夸張且暢快。
“你爹娘是覺得,你哪兒都比不上賀懷,騎馬啊,只不過是一個方面。”他說道。
周云貞就愛揭許值的短,許值也早已習慣周云貞這么說,他翻了個白眼。
“周五,你行你上啊。”他說道,“如今你還真不一定比得上賀懷。”
周云貞先前騎馬射箭最佳,曾在圍獵場上比贏了所有的人,受到了陛下的嘉獎。但這兩年,周云貞大部分都是在玩樂,基本上不騎馬了,難免會有些生疏,而賀懷卻常常練習騎射,如今已到十分熟練的地步。
“他只要瞄準靶子,就能射中。”許值朝著賀懷的方向努努嘴,隨即又看向周云貞,“你行嗎,周五?”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周云貞不一定能射中,若是平常。周云貞說什么都要跟他比一下,但此刻他無動于衷,就跟沒聽見一樣。
“看來是不行。”許值搖頭嘖嘖兩聲。
“閉嘴!”周云貞撇撇嘴,看向許值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許值笑道。
周云貞一巴掌招呼過去:“不就是想讓我上場嗎,我還就偏偏不去,看你能怎么辦!”
許值之所以說出那番話,就是想要讓周云貞上場,和賀懷比試一下,看看誰更勝一籌。
周云貞才不上當。
他悠閑地靠在椅子上,享受著陽光的普照,金光趴在他臉上,平添了幾分柔和。
但他的姿勢卻是囂張至極,讓人覺得,這個人肯定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
“還真不去啊?”許值“哎”了一聲有些遺憾地拍著桌子,“我真想讓你和賀懷比比……”
“比什么比?”周云貞瞪他一眼,“為何一定要讓我與賀懷分出個高低?”
若說以前,周云貞是很樂意跟賀懷比試的,他才不想讓別人超過他。但如今,他卻不那么想了,覺得那樣做很無趣。
許值被他這么一問,給問住了。
為什么要比呢?
許值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覺得好玩,就比嘍,他覺得結果有懸念,就比嘍。
這些都是理由,但他不能從這些回答周云貞。
許值正為這個問題發愁,突然看到遠處走來了兩個女子,她們步履輕緩,身穿冬裙,臉上帶笑。
許值心思一動,立馬找出了合理的解釋。
“當然是為了讓你周五出出風頭,展示展示你那矯健的風姿啊。”他說道。
“呵。”周云貞翻了個白眼,他剛想說什么,見李明韞和賀怡迎面走來,兩人相互說著話,笑得很開心。
他眼珠子轉了轉,不等人反應,他吹了聲口哨,聲音響亮。
李明韞頓住腳步。
周云貞?
他也在馬場啊。
李明韞覺得特別巧,她想到上回跟周云貞在嶺山待了許久,還說了好多話,就覺得很有意思。
她對著周云貞揮揮手,周公子這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她急忙吞了下去。
“周世子。”她改口說道。
她一說完,一匹白色的馬朝她沖過來,嚇得她心頭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