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到東宮,立馬派人把郁大封叫過來。
郁大封急匆匆趕來,頷首施禮:“不知殿下著急召臣過來,所為何事?”
他的樣子急切,臉上微微發紅,眼神有些迷醉,身上帶著一股酒氣,顯然是從酒桌上過來的。
太子皺了皺眉。
“如今事務繁忙,你倒有閑情喝酒。”他板著臉說道。
郁大封尷尬地笑了,把頭垂下。
“殿下,臣也是沒有辦法啊。”他說道,“宗大人讓臣陪著一同去向岳大人賠罪,臣不能不去啊。”
上回朝堂之上,岳大人因得罪了崔御史,惹怒了陛下,宗大人為他說情,差點害得他被迫告老還鄉,岳大人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幾日都對宗大人沒什么好臉色,宗大人沒辦法,只好讓郁大封一同過去,陪同他向岳大人請罪。
宗大人之所以讓郁大封過去,一是因為郁大封做人圓滑,處事妥帖,二是因為他與郁大封關系不錯,且郁大封如今是太子手下最得力的部下,岳大人再如何也不會不給太子殿下面子的。
太子哼了一聲,一拂袖子,背過身去。
“郁步封何時回來?他是否還在光州那邊?”他冷冷地說道。
聽這說話的語氣,郁大封就知道太子在生氣,他偷偷打量太子,見他臉色淡淡,但眉心皺起,顯然是遇上了什么難題。
他答道:“臣三弟已經在回京路上,不日便回歸京,殿下可是找他有事?”
郁大封想到,太子殿下特意命郁步封去光州查姚浦的事,連一個什么婦人都要查,就覺得十分氣憤又無奈。
他們成日忙活,為了太子殿下左右奔波,到頭來都比不上那個什么都不做只會添亂的瘋子姚浦。
他如今看上去最得太子殿下信任,但他知道,不管他做得再如何,有些事太子殿下始終不讓他參與,尤其是牽扯到了十四年前的那件事,太子殿下都不準他過問。
誰更親誰更疏一目了然。
幸好姚浦已經死了,如果姚浦還活著的話,說不定過些日子殿下又會重新把姚浦放在首位,壓過他一頭。
郁大封嘴角彎起一抹淡淡的嘲諷和得意。
薛一鑒,他倒是還想感謝這個人了。
“找他無事,找你有事。”太子淡淡道。
“殿下有何吩咐盡管跟臣說。”郁大封施一禮道,“臣必定為陛下排憂解難。”
太子彎彎唇,回過頭看著他。
“本宮要你親自去趟光州,查那位李二夫人。”他說道。
若是姚浦在,他一定會把這件事交給姚浦,但姚浦不在,他信得過的人就只有郁大封。
郁大封聞言,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為太子殿下還是執著于姚浦查那婦人一事有些不滿。
他說道:“殿下,臣三弟已經把李二夫人查了幾遍,確實沒什么問題,想來是姚大人查錯了方向……”
“郁步封跟著本宮幾年了?”太子冷不丁問道,打斷他的話。
郁大封一愣,不明白太子為何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他答道:“臣三弟在殿下身邊已有十年之久。”
“十年。”太子笑了笑,笑容有些嘲諷,“在本宮身邊十年,查不出來也實屬正常,本宮不怪他。”
他看著郁大封,“這次你過去,本宮不信,你查不到什么。”
太子都這樣說了,郁大封也無可奈何,他若是該推脫,就顯得自己沒能力,可他覺得,自己去了光州也查不到什么,因為他不覺得光州能有什么值得他查的東西。
他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殿下,若臣此時出了京,那明年燕國使臣來京,臣怕是趕不回來……”
他作為太子近臣,必定是要陪著太子招待使臣的,就這樣走了,讓別的人代替他,郁大封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