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北風呼嘯,萬里無云。
李府庭院,幾個丫鬟掃著地上的殘葉,動作整齊。
“這天兒可真是多變,昨日還晴空高照,今日又陰沉沉的。”其中一個丫鬟說道。
“是呀,京城就是這樣……”
“只不過,再如何這天兒都冷,不管是晴還是雨,都一樣。”
丫鬟們相互談論著京城的冬日。
李明韞從屋里走出來,緩步下了臺階。
她的襖裙很長,膝蓋一彎裙擺足以拖著地面,她提著裙擺,走了一段距離才放下。
今日她穿了一身月白色冬裝,上面的短襖繡著淺碧色的蒲草,下面的襖裙刺著淺藍色的玉蘭,身體雖被厚衣裳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依然纖瘦細膩,看上去如同湖邊的柳條。
她的臉白凈瘦小,杏眼中含著光澤,整個人熠熠生輝。
丫鬟們眼露驚艷之色,對于這個長相出眾性格又溫柔的三小姐,她們是非常的喜歡,就希望三小姐能一直留在府中,讓她們大飽眼福呢!
秋晴有與榮焉,臉上笑容綻開。
而旁邊的春雨看上去愁眉不展,好像遇上了什么難題一樣。
“你莫要擔憂了,春雨。”秋晴拍拍她的胳膊安慰她,“小姐只不過是受邀去紀府,又不是去戰場,太子妃是欣賞我們小姐畫藝出色才請小姐去紀府的。”
前兩日太子妃派人送了請帖,邀李明韞去紀府,來送信的婢女透露說,是太子妃偶然見到李明韞在梅園畫的畫,覺得很喜歡,便想趁著自己出宮去見見李明韞本人。
李明韞正想著如何能見太子妃一面,沒想到機會就來了,所以她決定去紀府。
她也清楚,太子妃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見她的,很有可能是因為清河郡王或者太子。
上回太子見到她并未有別的動靜,李明韞還覺得奇怪,但如今她得太子妃的邀約,便覺得可能是太子這邊有動靜了。
“可是……”知道實情的春雨猶猶豫豫,眼神擔憂且無奈,她看著前面走著的李明韞,勸道,“小姐,能不能不去啊?”
“哪能不去就不去呢?”秋晴不知所以,對她說教起來,“春雨,平日里你也不這樣啊,答應了別人怎能不去?更何況,小姐自己都想去。”
春雨又氣又急,又沒辦法跟她解釋,只能把哀求地目光放在李明韞身上。
她快步追上去,看著李明韞的臉,企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一絲忐忑,但遺憾的是,她并沒有看到。
“小姐,這是去紀府,可不是去昌平侯府。”她焦急地說道。
“我知道。”李明韞轉過身來對她一笑,“春雨,你別擔心了,我沒事。”
她安撫地拍了拍春雨的手說道,“你也知道,那是紀府。既然是紀府,那我就不會有事。你放心,她不會對我怎么樣的。”
春雨才不放心李明韞去紀府,她雖然跟著,但由于丫鬟的身份,她毫無作用可言。
“紀府還有那個紀小姐呢!”春雨說道,“她可不是省油的燈,上回特意要與您比試寫字,還明里暗里擠兌小姐你呢!”
春雨可是把對李明韞不好的人都完完全全地記在心里。
“但她還是輸了呀。”秋晴說道,那時候她雖沒去,但早已聽春雨說了百八十遍,她背都能背下了。
“是啊,就是因為她輸了,太子妃才沒安好心呢!”春雨說道,把自己的擔憂往太子妃身上引,“所以啊,小姐,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李明韞搖搖頭。
“春雨,你知道的,我得去。”她說道。
春雨唉了一聲低下頭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