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韞抬頭看著他。
“什么奇怪?”春雨問道。
“那群暴民為何只殺陳大人,為何不殺別的大人,比如……鄭知府。”貴叔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他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見幾雙眼睛盯著他看,他解釋道,“當年,鄭知府更不得民心,還曾與百姓發生過口角,若是鄭知府和陳大人相比……大家自然是希望陳大人活著。”
貴叔尷尬地笑了,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為何會與百姓發生口角?是出了什么事嗎?”李明韞蹙眉。
“是小事。”貴叔說道,“早年間鄭知府欠了一筆錢,那債主來要賬,沒得到錢就賴著不肯走,鄭知府去哪兒債主都跟著。”
他提起這件事就想笑,“鄭知府沒辦法,罵了他幾句,那債主也不是好惹的,就跟他吵了起來,兩人像潑婦罵街一樣,鬧得動靜挺大的。”
“這件事鄭知府是沒理的一方,他欠了別人錢不還也就罷了,還罵人,這件事傳到陳大人耳中,陳大人訓斥了鄭知府一頓,后來就沒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貴叔把桌上的字畫一幅一幅地擺整齊,李明韞和春雨起身幫忙,她們讓貴叔說了太多,都顧不上打理店鋪。
他們在店里忙活了一陣,有兩個穿著官服的衙役走了進來,讓貴叔跟他們回府衙。
“崇大人有令,帶安貴上堂。”他們冷邦邦地說道。
應該是要開始審理董家少爺勾結山匪一事了。
安貴看了李明韞一眼,李明韞點頭,隨即看向門口的薛衍,等安貴跟著人離開,薛衍也消失了人影。
這些日子李明韞等人和安貴都很熟悉了,且她們幫了很多忙,安貴十分放心把店交給她們。
李明韞守著店鋪,看著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發呆,春雨在一旁說道:“小姐,董少爺真的勾結山匪了嗎?貴叔會不會有事呀?”
“即使之前不確定,如今也是確定了的。”李明韞聲音柔柔,說出的話卻是一針見血,“他再也沒來店里。若是他真的沒有勾結山匪,哪怕是被眾人唾罵也要狠狠地教訓貴叔一頓的。他這樣的人被人誣陷的話,一定會惱羞成怒,還管別人怎么看?而他沒來,恰恰證明他心虛。”
“可我們沒有證據。”春雨托著腮看她,“小具手上也沒有證據。”
小具就是店鋪小伙計的名字。他已經在外面待了幾日,也不知怎么樣了。
“我們之前是沒有證據。”李明韞抿唇,默了默,她說道,“但如今已有了證據,還有人會幫我們找證據。”
“誰?”
李明韞嘴巴動了動,說了一個名字,春雨驚訝地睜大眼。
正此時,有幾位客人來了鋪子里,似乎要買字畫,走在前面的是兩位中年男子,一位面容如玉,書香十足,一位目含威嚴,高大強壯,后面跟著兩個木著臉的仆人。
春雨立馬笑著上前招呼:“兩位老爺,來這里買畫呀?”
“來這兒看看。”有一個溫醇的聲音回應了,李明韞莫名覺得有幾分耳熟,便走過去,看到來人的時候,她一愣,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