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國人似乎是在此地做生意的,接連三日,李明韞都看到他推著一輛拉貨的板車往市集方向走去。
“小姐,我聽說那人是賣羊肉的。”春雨說道,“他昨日經過還牽了兩只羊呢。”
李明韞一笑:“原來如此,他牽羊時我沒看見。”
窗外出現了熟悉的身影,是薛衍從外面回來了,李明韞和春雨便一起出了門,去隔壁的屋子。
跟薛衍來的是一個長胡子的中年男子,穿著普普通通的布衣,面容老實憨厚,走在大街上很不起眼的那種人。
李明韞看了他一眼。
這應該就是白季也留下照顧房務儀的人了。
“小姐,這位是徐定。”薛衍說道。
徐定這才知道面前的這位蒙面女子就是李明韞,他立馬激動起來,施禮道:“小……”
“噓。”李明韞說道,“我知道你想叫我什么,但這里人多,怕隔墻有耳,還是不要叫出這個稱呼。”
徐定點點頭,也和薛衍一樣叫了聲小姐,但他想了想,又問道:“小姐可用什么化名?聽薛衍說太子的人已經聞跡趕來,小姐若是用本來的名字恐怕會引人注意。”
李明韞一愣,她來這里不認識什么人,別人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誰,但在閩州,有人知道她姓李。
“我不知道用什么化名。”她說道,“一時間想不到,我再好好想想。”
用名字這個得謹慎些,避免日后有不必要的麻煩。
徐定點頭應是。
幾個人圍坐在木桌前,徐定說道:“自從上次刺殺太子失敗,不僅暴露了行跡,還害得大家東躲西藏,房將軍深覺內疚和羞愧,說無顏再面對你們……”
“他只是想報仇。”李明韞說道,“但報仇方法太過冒進。”
刺殺的對象是太子,太子身邊高手很多,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得不償失。
“是太過冒進。”徐定“唉”了一聲,攤開手,“那日房將軍不在,白先生只當他出去散心,可許久未歸,才想到事情不妙,幸虧鑒大人也在,趕去把人救下,不然……唉,房將軍也受了重傷,差點就沒命了。”
“那他如今傷可痊愈了?”李明韞關心地問道,“為何今日沒有過來。”
徐定搖頭嘆聲氣:“傷是好了,但房將軍過不去那道坎。他一直愧疚于那件事,覺得沒臉見小姐您吶。”
“沒臉見我?”李明韞皺眉,“就因為一次失敗,他就一蹶不振了嗎?”
“是這樣。房將軍自來到錦州,成日關在屋里,不與人說話,也不見別人,上回白先生來此跟他說了幾句,都開導不了他。”
“他是要把自己關起來,再不面對那件事。”李明韞搖頭,“這是不對的。”
徐定點頭應是,想了想,他試探地說道:“不如,小姐您去勸勸,您的話房將軍說不定聽得進去,他常說小姐您好呢。”
李明韞不知道自己在房務儀心中是個什么樣子,她也不覺得自己真能開導他,他們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說陌生。但因為房務儀是為了成王和姨母的事,她再如何也要去試一試。
“我去,我現在就去,方便嗎?”她看了眼薛衍。
薛衍默了默,點頭道:“可以,不過路上要小心些,這里很亂。”
薛衍說的亂李明韞并沒有體會到,因為一路上她都被人護著,偶爾有人不識趣的盯著她看,都被一旁冷著臉的兩人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