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常年帶兵打仗,魏宿身上有一股肅殺之氣,再加上他眉間的威嚴和眼神的銳利,使得他看上去像個嚴肅不留情面的人,即使他的表情很平和。
劉泉看著他,心里不住地打鼓。
這老家伙怎么突然到這里來了?該不會是為了今天這案子吧?
魏宿走上前,身后跟著的手下亮明他的身份,“這是魏總督。”
在場眾人忙行禮,并偷偷瞄著這位魏總督。魏總督常駐在賀州,很少來閩州,他們未曾見過。
“劉大人。”魏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這是怎么了?鄭大人為何跪下了?”
魏宿曾經邀請過西部各州縣的知府到賀州一聚,為的是改善西部的現狀。鄭尚言作為溜須拍馬第一人,自然會想辦法和他打好關系。
劉泉實話實話:“鄭尚言勾結山匪,謀財害命。”
“并未害命。”鄭尚言反駁道,“他們殺了人,與我無關。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劉泉瞪他,“為虎作倀,就是害人!你敢說你手上一條人命也沒有嗎?鄭尚言,被那群山匪所害的百姓可還少?要不是你的縱容與配合,他們何至于此!”
“……”鄭尚言憋著一口氣,臉漲得通紅,他知道劉泉不會放過他,轉而看向魏宿,“總督大人,您可要明察啊,此事下官也是被山匪所威脅,他們說若是下官不配合,就會抓了下官的孩兒和妻子……下官不敢不從啊……”
“休要在狡辯!”劉泉狠狠地瞪他。居然在魏總督面前自稱下官,難不成他以為他還能做官?癡心妄想!
“劉大人莫急。”魏宿平靜地看著他,“先聽鄭大人所言,是真是假。”
他的語氣很冰冷,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劉泉竟聽出了幾分不悅,他看了魏總督一眼,無奈地應聲是。
鄭尚言見事情有了轉機,立馬絞盡腦汁要為自己脫罪,先是否認自己害了人,再說自己被山匪所蒙騙,只有錢財交易,他還是被迫的,想著哪一日將山匪一網打盡,他也好把錢財如數奉還。至于繳稅,是依據連州顯州等地實行的,為的是剿匪和增設兵力。他還把這筆錢用在哪里哪里建造一個練兵場給說出來了,聽得角落的崇利一陣火大。
之前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鄭尚言明顯是生編硬造的。
鄭尚言含淚說了一大堆,企圖打動面前的魏總督,他知道,現在只有魏總督才能救自己。
“說完了?”等鄭尚言停下,魏宿淡淡地問,“劉大人,你如何看?”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的,一聽就覺得這個人很有威嚴。
劉泉恭敬說道:“下官認為,這是他脫罪的借口。”他看向鄭尚言,有些不屑,“鄭尚言此人,狡猾又陰險,為了保命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鄭尚言訕訕低下頭。
“是啊。”魏宿忽的笑了,“不然,怎么會被威脅。”
劉泉震驚地看著他。
他說鄭尚言被威脅?他想為鄭尚言脫罪!
鄭尚言連連應是,感激地看了魏宿好幾眼。
魏宿輕飄飄瞥他一眼,收起了笑容,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百姓們敢怒不敢言,他們摸不清這位總督大人的脾氣,生怕自己多說話被他記上。
但有人十分不服氣,立馬就在不遠處嚷嚷:“什么被威脅,狗官自己數錢的時候數得可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