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燦倒酒的動作一滯。
小地方,這么多人……
他一驚,之前總想著永輝堂被查封了,不少人盯著呢,就沒來得及去那里看一眼。
“你們去現場看了嗎?”他問。
“沒……我們哪里進的去……”
“都尉大人……派了一隊人……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我們就是,在外面擋著好奇想闖進去的百姓……”
江燦“哦”了聲,眼神一閃,抬頭飲了杯酒。
兩個士卒喝得很盡興,一直喝一直喝,最后相互攙扶著東倒西歪地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熱心地跟江燦說,他們明日也會來此喝酒,讓江燦在此等待。江燦笑著應是。
“嘴不嚴實的人到哪都不堪重用啊。”江燦看著他們搖晃的背影感嘆一句,“不過,焉知不是福呢?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
半個時辰之后,江燦來到了永輝堂門口,看到門上一大堆謾罵的話,讀了幾句,他忍不住笑一聲。
“永輝堂前萬人罵……寫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路過一個漢子,扛著木柴,聽見江燦的話還以為他是為永輝堂的人鳴不平的,立馬皺了眉放下木柴:“永輝堂的人都不是好東西,活該!”
江燦被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嚇,你嚇死人啊!”他捂著胸口,“我就是路過看到這門上寫了東西,停下看看而已。這里是什么地方我都不清楚。”
那漢子知道自己錯怪他了,不好意思地笑著,摸摸腦袋,“原來如此,我當你是為他們鳴不平呢。”
“他們?誰啊?永輝堂?”
“是。”漢子把永輝堂做的事告訴他,順便罵一句,“竟如此見錢眼開,都不顧家國安危,與燕人合作,真是可恨!”
“是可恨。”江燦呸一聲,跺跺地面,“我當是什么人呢,原來是這種喪心病狂之輩!”
“是呀是啊。”另一個經過的老伯連聲附和,說道,“還好總督府的人過來把人抓了,不然啊,后果不堪設想!”
“燕人奸詐陰險,誰又能知道他們得了兵器下一步會不會滋事挑釁,燕國那種窮地方,鐵器都不多……”
一會兒功夫,永輝堂門口便圍了一堆人,都是大罵永輝堂無恥行徑的百姓,還有瘦弱書生趁機跑來扶著筆在門上寫字,邊寫邊念叨,好像念咒語一樣。江燦看傻了眼。
“兄臺,厲害啊。”他拱手對著書生一禮,書生含笑回禮后繼續寫,重新寫了半扇門字。
江燦見人多了起來,剛打算問些什么,有幾個帶刀的士卒冷著臉快步走來,伸手把人群揮開一道口子:“這是你們能待的地方嗎?是想和他們一樣?還不快走!”
百姓們畏懼地退開,臉上傲惱,他們跑這來湊什么熱鬧啊。
只有書生紋絲不動,但士卒一把把人推倒在地:“快滾,窮酸儒!”
看他們急于要趕人,江燦便梗著脖子裝腔作勢:“怎么,永輝堂做了此等壞事,我們不能在此罵人嗎?”
“要罵到別處罵,別在這里……”
“別處?這里才是永輝堂啊!”
江燦順著竹竿往上爬的態度把士卒們氣壞了,當即就抽出刀:“你要挑事?”
“我冤枉啊!”江燦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看向眾人,“各位叔叔伯伯評評理,我并沒做什么,只是在這罵了永輝堂,難不成這都錯了。”
“快滾!”士卒不耐煩了,對著江燦踢一腳,先前扛柴的漢子見他如此也看不下去,拖著人快速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