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趁趙七出村時,曹衛攔住了他打聽昨晚聽到的事情。
“確有其事。”趙七說道,“是總督府抓的人。”
“他們抓人要做什么?”曹衛皺了眉,“聽說有幾十號人……七哥,他們是不是……”
“打造兵器。”趙七彎了彎唇,“魏宿這些年狂妄了不少,居然生出了異心。”
若只是小老百姓私造兵器無非就是一個利字,而像魏宿這樣大的官,犯不著為利觸犯律法,他身處高處,所做之事一定有更大的目的。私造兵器,于他而言為謀私權,即心中有異。
“可他再大如何能大得過朝廷,且不說君王太子,在王天肖這里他就得輸……”
“今時不同往日。”趙七淡淡道,“如今的西部不是當年的西部,王天肖早已放權給了魏宿,魏宿在西部獨大,生出點別的心思也是可能的。”
他還記得閩州知府出事時魏宿特意出面解救,當時他還不理解魏宿為何如此愚蠢,如今想來是心慌了,怕閩州落入別人手中讓他失了一堵屏障。
只可惜,閩州最終沒再被他捏在手里,聽說新任知府已經上任,是吏部李尚書極力舉薦的,連太子都無可挑剔。
“我還是覺得魏宿沒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曹衛說道,“不說王天肖,還有定國公,他們手里都有兵權,打魏宿一個綽綽有余。”
“你怎知王天肖不會有同樣的心思?你又怎知魏宿不會有別的準備?”趙七嘴角彎起一抹嘲諷,“西部原本就遠離朝堂,遠離天子腳下,它離燕國太近了,不是嗎?你知道十多年前,西部如何落入敵手的嗎?燕人不費吹灰之力……呵。”
“那不是將軍的策略……”曹衛話沒說完就停住,欲言又止地看著趙七。
趙七搖頭。
“那于將軍而言,是下下策,是不得已而為之。”他語氣肅重,“那時候的西部一團糟,暴民山匪橫行,燕人虎視眈眈,將軍把我叫到跟前,就說了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后生。”
曹衛沉默了。
由此可見,西部就是一盤散沙,只要有人覬覦,那就相當麻煩,尤其這人是西部總督,他有兵權,有威懾力,憑借著有利條件他的確能將整個西部收入囊中,自立為王,朝廷根本奈何不得。
“如此,燕人怕是樂見其成。只要朝廷和魏宿對抗起來,他們就會趁虛而入。”他不屑地說道,“西部居然成了香餑餑,誰都想分一杯羹。”
趙七沒再說話,笑得無奈又諷刺。
曹衛對他施一禮道:“七哥,此事事關重大,你務必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的不甘和憤怒,也知道你的悲哀與苦楚,但我不得不這樣勸你……將軍已去,而你還在。大家都等著,重見于人前的那一天。”
趙七聽完,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地離開了。
……
村子的另一頭,李明韞正在屋里托腮發呆。外面天冷,她把門緊關,仍感到一絲絲冷氣從縫里透進來。
“歸辭小姐!”小翠推門進來,眼里滿是驚訝,“原來你是藺公子的未婚妻子啊。”
“……”李明韞扯扯嘴角。
已經不止一人問過她這個問題了,村里的人似乎都對周云貞的未婚妻子很好奇,還特意有人過來找她跟她說話,雖然她一個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