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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荊州府衙大堂內,知府欒平沉著臉坐在上首,手里端著杯冒著熱氣的茶水,絲絲清香彌漫,氤氳在周圍。
看著匆匆跑進來的下屬,他皺了皺眉,“又怎么了?”
“大人,童將軍他們……沒抓到人。”下屬低著頭神情緊繃,這已經不是府衙第一次沒抓到人,上次沒抓到那群山匪,知府大人發了很大的脾氣,還狠狠地責罰了童將軍,而他自己,也因為被遷怒而生生受了知府大人實實在在的一腳。
“還沒抓到?”欒平的聲音徒然拔高,隱隱帶了幾分怒氣,把杯子“啪”一聲摔桌上,怒視著下屬,“他們干什么吃的,就幾個山匪都抓不到!”
說到這里,他氣不過,抓起杯子狠狠往地上一砸,嘴里罵罵咧咧:“諸事不順,真是諸事不順!這里抓不到人,哪里抓不到人,你說說,是不是他們怠慢,沒把本知府放在眼里!”
童將軍童陸是荊州上一任知府萬玉的表弟,唯萬玉命是從。兩年前,萬玉意外身亡,魏宿便上書推薦當時任知州的欒平為荊州新任知府。對此,童陸曾經公然表明自己的不屑,也因此,欒平上任后,把童將軍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實在是山匪狡詐……”下屬無力辯解了一句,被欒平刀子般的目光盯著嚇得不敢再開口。
“告訴他們,要是沒抓到那群山匪,本知府把他們一個個趕出府衙!”
欒平沉不住氣,原先做知州時他就沉不住氣,一遇上難事就急,就想罵人,每次吩咐下去的事下邊人沒處理好,他就忍不住把人踹飛,也因此,萬玉沒少訓斥他。他還記得,萬玉訓斥他的時候,童陸常在一旁看著,眼神鄙夷又不屑。他不能想,一想就十分惱火,恨不得把童陸殺了!
眼看著欒平眼神越來越陰翳毒辣,下屬心驚膽戰地應聲是,剛準備跑出去,又被叫住,嚇得他身體顫抖,后背出了一身汗。
“大人,還有何事?”他僵硬地轉身。
欒平瞧不起他沒出息的樣子,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直接背過身。
“把袁正叫來。”他沉聲道。
袁正剛好從外面辦事回來,一聽是欒知府找他,顧不得換下濕衣裳匆匆趕過來。
“讓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樣了?”欒平揮退下屬。
袁正恭敬拱手:“屬下不負大人所托,已查出那群山匪的來歷。”
他看了眼欒平,“是從閩州過來的。”
“閩州?”欒平皺眉,“張庚嚴如此雷厲風行嗎?一上任就開始剿匪了?”
“倒不是如此。屬下去閩州打聽了消息,張知府此時還在熟悉閩州民情,府衙并沒有剿匪的動靜。”袁正垂著眸子,面色平靜,“是那群山匪自己過來的。他們一來荊州,先去了靠近皖州的今奇山,把原本在那山上一眾山匪降伏……如今,那些山匪已占據了整座今奇山。”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欒平,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奇山那地方山陡,草比人都高,那群山匪中又有熟悉山勢之人,利用地形……童將軍抓不住人,實屬正常。”
欒平臉色立馬青了一層,瞪著袁正訓斥道:“這是借口!那要像你這么說,山匪都不用抓了?那群山匪如此囂張,若是不抓他們,日后還會再給我們使絆子!”
要不是因為那群山匪,劉泉哪能安然無恙地活著,他早就死在山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