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燦在大牢里待了兩日就被放了出來,唐譽看他大搖大擺地離開,氣得直瞪眼。
“明明是和山匪勾結,卻說什么本官故意為了兵防營誣陷他,本官是這樣的人嗎?”唐譽氣呼呼說道。
“罷了,唐大人。”莊知州勸道,“段大公子親自過來請您放人,您就別氣了。”
“我要的是段守毅來,他段添來有什么用!”唐譽拂袖,“段守毅如今真是不要臉面了,只想著讓自己小兒子上位,他那小兒子,比我的明方還蠢,能當事嗎?”
莊知州澀然。
唐譽渾然不知自己把自己兒子也罵進去了,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有別的想法,便不悅道:“怎么,你極力勸本官把江燦放了,你想做什么?”
“下官不敢。”莊知州忙解釋道,“下官只是認為沒有必要抓江燦。那位女山匪歸辭曾在劉御史面前狀告鄭尚言,還得到了百姓的稱贊和愛護……若是大人因為江燦與她有關系而抓了江燦,這不太合適……”
“山匪就是山匪,哪有什么好與不好。”唐譽嘟囔一句,卻也沒再揪著江燦不放。對他來說,沒有江燦,還有別人,他遲早要壓過段守毅。更何況,這件事鬧得眾人皆知,大家都清楚段守毅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了。這對他而言,目的已經達到。
“大人明智。”莊知州恭維了一句。
唐譽臉色好了許多。
江燦一出門,看到郭副將騎著馬在門口等他,他上前施了一禮,道聲“多謝”。
郭副將神情復雜地看他一眼,嘆一聲道:“江燦,回去吧,大公子在等你。”
江燦點頭。
有下人牽了馬到他面前,他翻身上馬,騎馬快速往兵防營而去。
兵防營眾人一見江燦回來,不約而同出來相迎,當然,其中也包括看熱鬧的。還有人對他這種行為表示不屑,當即就陰陽怪氣道:“原先怎么都不愿意留在兵防營,如今被抓了,還靠著大公子才被救回,想來是覺得兵防營有用了,真是厚顏無恥。”
“與你何干?”江燦抬著眉毛毫不在意地看他:“我有本事走,有本事回來,可你呢,你可沒這個本事。”
隨意一番話就把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江燦瞥他一眼,施施然進了屋。
“瞧瞧,這是無法無天!”那人也是個惹不起的,立刻說要找段副將說理去,還拉了幾個同伴一起。這幾個人向來和江燦不對付,這次也立誓要給江燦一點教訓瞧瞧。
屋內,段添正面無表情地翻來卷宗,江燦沖過去一把奪過卷宗,瞄了一眼后,把卷宗扔在一旁,嚴肅說道:“說吧,你知道什么?我爹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添抬眼輕飄飄地瞥他:“真是難得,有朝一日竟看到你這般模樣。”
“快說!”江燦有些不耐煩了,他向來不喜歡別人跟他打馬虎眼,尤其是在這種大事上。
“你不是都猜到了?”段添幽幽開口道,“就是你心中所想。那時你父親深得人心,段守毅怕自己地位不保,下毒害了他。”
江燦神情沉重。
“是真的。”他說道,露出一絲嘲諷的笑,“竟然是真的。”
他偏過頭,眼睛看著上面的房梁,喃喃道,“還真是他干的。”
“是啊。”
“真讓人感到可笑。”江燦擦了擦眼,即使沒有流淚,他也覺得眼睛酸澀,“我就知道他愚蠢罷了,沒想到他如此愚蠢。”
段添笑容嘲諷。
江燦看著他,語氣有幾分逼迫的意味:“你告訴我做什么,你真想大義滅親?還是說,你準備借我之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