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九爺,您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愛聽了啊。我們家少爺其實人很好的,那于家娘子,想必是太不懂事,惹惱了我家少爺了。”
“呵呵……”何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就這個話題繼續評論,而是繼續說道:
“那潘少爺直接就照著你家少爺后腦勺,狠狠地來了一下子,具體用的啥咱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是擱那附近的農戶院子里,順手牽羊來的扁擔。”
“哎呦,那得多疼呀!這潘少爺也太過分了!”
“呵呵,你是龐家的人,當然向著自家人說話了。
可是這潘少爺當初挨的那一腳,就不疼么?
就許你龐家少爺橫行霸道,人家潘家少爺就不能耀武揚威了?
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
聽到這里,龐老爺的眼睛更紅了,呼吸也不由得粗重起來,他想要怒吼,想要咆哮,想要把那潘家三少爺拖出來暴打一頓,差一點就直接起身,不想再聽下去了。
畢竟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自然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卻在此時,聽到一斛珠那嬌滴滴的聲音,不依不饒地問那何九道:
“九爺,這事兒你咋知道的?說得這么活龍活現的,就好像你當時就在場似的。”
龐老爺心頭一緊,莫非這何九才是真兇?
莫非這些話,是他們探知了潘家三少和耀祖之間的矛盾,故意拋出來的假象?
卻聽那何九笑道:
“嘿喲喲,我們一斛珠不只是花魁了,這腦子,縣太爺都得請你去斷案子了吧?!”
一斛珠自然聽得出,何九這是生氣了,可是她得了暗示,要盡可能地套話,自然不會介意。再說這歡場中人,別的不會,哄人開心還不會么?
一斛珠當即坐到了何九懷里,嬌嗔道:
“九爺,這可不是奴家不信你。奴家是實在按捺不住好奇。這么隱秘的事兒,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好九爺,你就告訴奴家嘛。”
一斛珠這一撒嬌,何九順勢打蛇隨棍上了:
“告訴你倒也不是不成,只今兒個晚上,我就在你這兒住下了,可好?”
一斛珠嘟起嘴,剛流露那么幾分不大情愿的意思,就聽何九又放沉了聲音道:
“若是花魁娘子看不上我這大老粗,那這事兒就甭提了。
你就權當我剛剛都是信口開河,故意睜著眼睛說瞎話,特來挑撥你們龐家和潘家的關系好了。也不拿你那豬腦子想想,你們龐家和潘家若是斗起來了,咱們整個祥云縣,還能消停下來嗎?我何家就能不受影響?我何苦要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何九板著臉,說出這一番話,倒是讓一斛珠和龐老爺,疑心盡去。
雖然兩人還是很想知道,這何九爺的消息來源。
卻也都明白,不付出點兒真金白銀的代價來,是不可能的了。
再說了,人家把消息漏給你,就算是給你的人情。你若是連人家的消息渠道都要刨根問底,到底也是有些失了分寸。
這幾家的少爺,龐老爺也有所了解。
知道何家少爺一門心思惦記著練兵打仗,平日里跟各家的關系都很融洽,多半不會在背后坑害自家兒子。
何家人跟潘家那邊,倒是也沒有過節。而且雙方也沒有什么利益之爭,想來不至于故意栽贓陷害。
那么,這潘少爺是害了耀祖的兇手,恐怕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龐老爺得了這消息,馬上離開了那竊聽用的銅管。
他迅速撤回了所有的手下,包括那些用來探聽消息的茶棚也都跟著撤了。
另外派出了得力人手,去試探了下潘家少爺。
很快,龐老爺的人就傳回了消息:
“潘家三少爺確實在出事兒當天去過靠山屯兒。不過他說他只去了于大戶家,沒有去別處。”
這一點,也跟何九爺說的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