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們現在還在她的夢境里,那我是真的要可憐她了。”
“可憐她什么?”
“就憑她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夢境的,普通人的夢境一旦復雜了就容易崩。崩了之后沒有蘇醒回去的就容易遇上夢魘。但這里面的情況并不像是遇到了夢魘。”時遠想起了自己之前想過的一個可能性,“搞不好真是遇到了巴巴。”
“爸爸?”
“乖兒子,嘴真甜!”時遠看了許安泰一眼,笑道,“不過這次沒有壓歲錢給你。”
許安泰知道他又被占了便宜,抓著時光的手敲了時遠一下。
時遠笑著繼續解釋道:“那東西不是你爸爸我,而是叫‘巴巴’,像狗皮膏藥一旦被它巴上了,就取不掉,麻煩得很!比夢魘還麻煩。”
“巴巴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我就被石頭帶著遠遠地見過一次,之后每次察覺到它的時候就逃得遠遠的了,難道你還想我湊近問它一句‘請問尊姓大名’嗎?”
又一次被時遠的話堵了回來,許安泰不得不承認自己嘴笨說不過時遠,帶著一些求救的意思看向宋玨,希望宋玨能夠出馬幫他壓壓時遠的氣焰。
宋玨受到了許安泰的求救信號,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盯著許安泰,做了一個請繼續的動作。
不過,時遠在瞥見許安泰看向宋玨的時候,就先一步扭頭離開了,并沒有看到宋玨的回應。
時遠好不容易體會到了這種嘴賤的滋味,他可不想還沒有好好體會一番成就感就給轉送了出去。
看著時遠瀟灑離開的背影,許安泰忍不住道:“你為什么不幫我?”
“有時候旁觀的樂趣比實際參與要有意思的多。”
許安泰難以置信地看著宋玨,看著宋玨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頭一次覺得自己可能被這個笑容欺騙了。
時遠好心情的在前面解釋道:“當初時光遠遠地指給我看的時候,我看到的東西是兩道若隱若現的光帶。聽時光說的可怕所以就留了心。沒想到醒了之后,我在《山海經》的古籍里竟然也找到了同類的記載,書里說在四海之外從西南角到東南角的區間有一個羽民國,那兒有一種稱之為‘二八神’的神人,十六個神人小臉頰,紅肩膀,胳膊相連,專為天帝守夜。”
“二八神我沒有見過,這夢境里難纏的東西我也就遠遠地看到過一回,聽時光形容得像個狗皮膏藥似的,巴上了就取不下來,所以我就把兩個湊在一起取了一個‘巴巴’的稱呼。”
“我把它和二八神區分開了,是因為二八神是守護的,沒聽說他們的可怕。但巴巴卻不一樣,說白了,巴巴其實就是以人類的執念為食的一種靈。”
“脆弱的夢境因為巴巴的守護而不會輕易破碎。但是夢境里的變化無論多么的奇特都至少應該是遵從夢境主人的意志,甚至巴巴的到來本就是是被夢境主人得不到結果就不愿意蘇醒的執念所召喚而來的。所以我覺得這是兩個不同的。”
“難道不能因為對象不同,所以他們的能力才有所區別的?”宋玨突然問道。
“什么意思?”
“你之前說這里面的靈把人類的脾性學得通透,那人的欺善怕惡自古有之,當他們面對的是天帝的時候就衷心守護,當他們面對普通人的時候就變成了相反的模樣。”
宋玨的話讓時遠陷入了沉思。
四人來到了馬路對面的廣場上,廣場里有一株被圈起來的古樹,枝繁葉茂,完全將它底下的花臺罩住了。花臺上坐滿了乘涼的人。
大多都是看護自家孩子的老人,看著那些小孩在廣場上跑動,時光卻不敢下去,因為廣場的地面全是和剛剛一路走來的小道一樣,是由彩色的鵝卵石混合水泥鋪就而成的。
看著這些彩色的鵝卵石,時光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