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牛繼宗前來,東府大門前早就有人等候,他見到馬車,連忙行禮,道:“將軍就在堂中。”
“嗯。”
牛繼宗神情不悅,也不掩飾,帶著兩個親信直接就去了正堂,抬頭就見得堂中傳來陣陣聲語,而那一等神威將軍賈赦,則端坐在正中間,與眾人談笑風生。
見到牛繼宗到了,賈赦臉上露出笑容,抬手邀請對方入座,笑道:“牛老大來了。”
“將軍。”
牛繼宗入座后,也不磨磨唧唧,直接開門見山,道:“勛貴一脈,向來與國同休,可這一次你們推出一個荀緄過來,無事生非,阻擋文官推行新政,未免做得太過分了,其中的利害關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牛繼宗眸光冰冷,神情嚴肅,道:“想清楚點,咱們勛貴到底后面站著誰!”
賈氏微微一笑,用著慢斯條理的語氣道:“這事,牛老大可是冤枉我們了,文官勢大,我等勛貴能夠自保,已經算是了不得了,我與其他人也只是努力維持自保,不敢有絲毫放松。”
“只是,”賈赦先講了,自己等人,為了與文官集團和睦相處所做的犧牲之后,語氣突然一轉,道:“那荀緄攜帶的聲勢可是不小,有著先太子之子的身份,去接手北邊的戰事,態度堅決,無人能夠勸說,即便我等身為他的長輩,可他畢竟是天潢貴胄,再怎么也無法蠻橫駁斥。”
“正是這樣,我等才不得不暫時讓這位去東北邊打熬一番,卻不曾想闖的如此大禍。”
“真的如此?”
牛繼宗嘴角上揚,緩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難不成宗室的,那一個個的都不是天潢貴胄了。”
牛繼宗的聲音凜冽,語氣更是不客氣。
聽到牛繼宗的話,賈赦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剛毅而果決,威嚴畢露,道:“怎么會,我等自然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會有所改變。”
賈赦頓了頓,繼續說話,道:“至于荀緄,我們也不是干看著,正在商量著對策,限制他的權力以及活動的區域,只是牛老大,你也知道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得需要時間。”
“不過,”
賈赦說到這里,緩和了下語氣,道:“不會拖太久的,牛伯爺放心就是。”
牛繼宗靜靜的看著賈赦,看了好一會兒,然后一擺袖子,出了榮國府,揚長而去。
“恩候,”眼見牛繼宗拂袖而去,賈赦身下一直沉默寡言的一位老將軍,突然開口道:“牛伯爺這般……”
雖然話沒有說完,可意思很明顯,牛繼宗如此負氣而走,對于賈赦這樣的人物來講,也是十分失禮的。
“呵呵,”賈赦面上沒有任何的不悅,輕輕一笑擺了擺手,這一次,自家可是讓那群人吃了不少的虧,這層漂亮衣服的撥開,牛繼宗那群人想要脫身,恐怕又得割不少肉。
這樣的局面下,牛繼宗,甩一甩臉色,發一發脾氣,無所謂了。
“只是,”賈赦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似乎能夠洞穿人心,自己家借著荀緄的手,從軍方上面割肉,為勛貴謀求好處,但荀緄也不能夠做得太過分的心里有數,要是心里沒數,打破了這個僵持已久的格局,那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