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在自己要動某些東西的時候,扎下根基。
隆安帝垂下眼瞼,掩去了狠厲的目光。
同樣在御書房開會的顧柏笙,眸子有光,站在窗戶旁,透過鏤空花窗,看著外面云彩重疊。
看上去并沒有太過聚精會神,有一種懶懶散散像是曬過太陽后的放松,原因并不復雜,上皇和圣上之間的爭斗,罕見的平靜下來,不但以往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都開始停手,就連開始井噴的新興物件都開始銷聲匿跡,似乎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現在看來,嘖嘖,都到海上了。
紫禁城諸多宮殿中,一個寬敞明亮的宮殿里,窗浸秋水,門映新波,細細碎碎的殘陽,灑在了宮殿中。
殿中有一少年人端坐,垂髫玉面,溫潤儒雅,手中握著一卷書冊,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在他的身后,兩個小太監拿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正在此時,只聽外面傳來腳步聲,要知道這里可是紫禁城里,雖說只是前殿,但也是無旨不得入內。
被打擾的垂髫少年,自然看向門外,只見一位威嚴的中年人,正踱步而來,頭戴著珠玉寶冠,身披朱紫,腰系銀魚,鷹鼻闊目,長眉如刀,威風凜凜,腳步沉穩。
垂髫少年看到來人,馬上自座位起身,然后整理了下衣冠,領著身后人迎上前去,端端正正行了一禮,道:“見過叔父。”
垂髫少年的禮節挑不出半點瑕疵,面上也露出恭敬之色,原因很簡單,現在的他需要支持,尤其是來自于宗室的支持。
“不用多禮。”這位外界傳聞向來荒唐的忠順王爺看到垂髫少年,少見的露出笑容,開口道:“聽說你最近勤勉進取,那幾位翰林院的老學究們,可是少有的夸了你。今日一觀,果真出眾。”
垂髫少年長了眨眼睛,這應該是贊賞吧,眼前的這位王叔,難道是特意來夸獎自己的,自己的臉大了?
事實上還真是如此,忠順王爺對著這少年只是噓寒問暖,也并不提及其他的問題,哪怕是這個少年不斷的將話題轉向其他的問題。
待到垂髫少年,把忠順王爺送走后,目光若有所思。
讓兩個小太監關上宮門,自己一個人負著手,不緊不慢的來到亭中,周圍花竹稀疏,比不得御花園的奇花異種。
“還是急切了些。”少年站在樹下,輕輕笑了笑,抬頭看向稀疏的星空。
感嘆了一會兒,才壓下諸多雜念,自家的王叔來這里,自然是要經過父皇的允許。
“算一算,也不曾過了幾年。”忠順王爺坐在隆安帝的對面,身后屏風上點綴著寶石,燭光輝映下,越發襯得他俊美異常。
說到這個,饒是忠順王爺這么一個圣寵優渥的人物,心底都浮現出絲絲縷縷的僥幸,當年可當真是大陣仗,整個朝堂都參與了進去。
“呵,”隆安帝不無嘲諷的說道:“有那賊心,沒那賊膽。”
穩了穩心神,忠順反駁道:“不過相比于其他人來講,老五還是個好的。”知道展現自己的能力,也不怎么拉幫結派,當然只是相較于其他人。
“是這么個道理,”隆安帝垂下眼瞼,老五確實是個好的,只是明爭,暗斗極少。
“而且,”隆安帝自己知道自家兒的事,當年他只不過是撿了個便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