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從未見過司鳳這般方寸大亂的模樣，不由急道：“司鳳……它要哭你就讓它哭吧……你、你別管它了，反正只是一個面具而已。”
司鳳臉色蒼白，低聲道：“它不只是普通面具……它……為什么被摘下了，它還在哭？是因為不是由那人親手摘下的緣故嗎？”
“司鳳？”她不曉得怎么安慰。
司鳳怔了半天，終于還是頹然嘆了一聲，抿著唇，輕道：“這面具，是專門為背棄離澤宮第十三戒的弟子準備的。戴上之后，除了自己，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摘下。它會慢慢變成哭泣的臉，除非被那個人摘下了，否則它會一直哭，直到……”
直到什么？
璇璣緊張地看著他。
他卻不說了，怔怔將那個面具翻過來掉過去又看了好久，這才小心用布包裹起來，塞進懷中，抬頭對她微微一笑道：“沒什么，離澤宮的小小懲罰而已。既然面具已經摘掉，也就不必想那么多。”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從以前開始就是，只要他不想說的，那就絕對不會說，任何人也問不出來個結果。
他既不說第十三戒是什么，也不說那面具又哭又笑意味著什么，璇璣自知問不出來，只能使出殺手锏。
“司鳳！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去跟師姐告狀！讓師姐打斷你的腿……這個有些重了，我讓師姐彈你腦門！”
司鳳本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這會兒聽到璇璣小孩子氣的話頓時哭笑不得，“你這又是從哪里學來的？”
“哼，誰讓你每次什么都不跟我們說。”
司鳳可不敢真和她實話實說，這一刻說出去了，下一刻師姐那肯定就全都知道了。
司鳳沉吟一下，很快想到了轉移話題的說法，“當時大家身上都受傷，還被封印了靈力，我還以為我們會死，原來還活著。”
璇璣也很“合心意”地跟著點頭說道：“是啊，運氣真好。不知道師姐的傷處理好了沒有。”
“傷？什么傷？師姐傷哪兒了？”
璇璣歪歪腦袋，將司鳳醒來之前的事情一一說給他聽。
司鳳的臉色變了又變，“我去看看師姐的傷處理的怎么樣了，你在這里先坐一會兒。”
璇璣無事可作，聽了他的話，坐在地上，無所事事地看著明亮的洞口。
……
司鳳心里如何的著急，但現實情況卻是只能拖著受傷的腿慢慢地走動，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已經又疼又累，渾身都是汗。
柒月聽到身邊傳來聲響，終于回神，抬頭見是司鳳后只是低頭，垂下眼眸道：“何事？”
司鳳同柒月一般坐靠在礁石邊，從鋪在地上的樹枝堆里，挑了兩根最直的樹枝，“師姐，我替你包扎。”
柒月沒有動作，“不用麻煩了，只是脫臼，過兩天就能好。倒是你，肋骨和腿骨的傷比我的胳膊傷的重多了。”
說著她嘆了口氣，從司鳳手中拿過那兩根樹枝，“你過來，我給你包扎。”
司鳳乖乖伸腿，問道：“師姐，我的靈力還未恢復，也就是說時間還未到三天。”
柒月垂頭細心地替司鳳對準斷骨，秀長的睫毛忽閃，余光看見司鳳握緊的拳，輕道：“忍著點，馬上就好。”
說話間，她已經手腳麻利地做好了接骨包扎，用兩根樹枝緊緊縛起來，確保不會掉下來，這才滿臉大汗地松手。
司鳳無奈地看著她，她又不給他動手擦藥，難道他就呆呆在旁邊看著？
他最后只能把手絹拿起來，輕輕替她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