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沒看到那些人,還以為走了。
“宋先生安排他們清掃衛生,整理房間去了。”
“你問問他們,想要留下來的繼續,不想留下來的讓他們走。咱們又不是土匪,干那些強迫人的事。問問外面的百姓,他們之中有沒有干壞事的?沒有都放了。”
“行,一會我問問。縣令的家眷怎么處置?縣衙沒地方安置,關到廂房里去了。”
青云頭皮都是麻的,她剛進縣衙,連口水都沒喝,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等著要她處理,她又不是關山的縣令,問她做什么?
青云嫌麻煩,縣令都被她殺了,縣令的親人留著做什么?等他們將來來殺她?張嘴就要說“殺了”,斬草除根,春風吹又生。余光不經意瞥見杜主薄,有了主意。
“杜主薄,你在縣衙待得久,縣令家眷什么品性,你比我清楚,這事交給你了。黑巴,你帶杜主薄過去,一切聽從杜主薄的吩咐。”青云說完,不等杜主薄反應,拔腿就走,那速度好似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她。
白彥衡看著青云差點跑起來的背影,彎了彎唇角。原來,他怕這個。
杜主薄:“……”
他現在是騎虎難下。眼下他自己在這里也尷尬,縣令都沒有了,縣衙被人占了,他算什么?
青云甩手不管了,黑巴只好看著他,杜主薄拍了拍袖子,看了眼少年離去的方向,說:“走吧!”
少年都放心他做事,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青云無所事事,在縣衙轉了起來,看到山寨的兄弟們,搜屋子的那個狠勁,差點連地層都刮走,讓她甘拜下風,指著那堵墻說:“墻也敲一敲,有些人就喜歡將銀子藏在墻里面。”
山寨的兄弟們,以為他們夠狠了,沒想到青爺更狠,連墻都不放過。
青云瞅了眼,收繳上來堆得像小山似的,金銀器具跟珠寶,笑得見牙不見眼。
“加油,兄弟們,我看好你們。”青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輕飄飄走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
關山縣的縣令,敢在屋里擺這么多的金銀器具,要么就是背景宏厚,要么是有所依仗,不懼外人看到。
由此窺見一斑,暗地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對了,還有他臨死喊的銀礦,其他人不能保證有沒有聽到,跪在縣令旁邊的杜主薄肯定聽到了。
他們剛從礦場逃出來,心虛,聽不得礦的事,何況還是銀礦,青云只能下殺手,先砍了再說。
讓一個縣城的老百姓,都說是好人的,要么單純真是個好人,要么就是心機深沉如海的可怕之人。
縣衙的正堂,正中間掛的匾額,書寫著“公道自在人間”六個大字,扁額下就是縣令辦案的案臺,案臺左邊有張小桌子,給師爺記錄案情的。
正堂兩邊,放著架子,架子上有木板,只差兩排捕快,就能升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