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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天初五他們帶著黃鵬飛他們家眷沒進縣城,往山里去,黃夫人她們瞧著遠離大道,越來越偏僻,不由忐忑起來。
“初五哥,咱們這是往那去?”黃鵬飛收到自家娘親的眼神,走過來問。
另一伙衙役捕快帶著難民,在前一個路口跟他們分開了,聽說那條路才是去縣城的。
“你爹他們不在縣城在山寨那邊,咱們先去見你爹,你爹會安排你們的。放心,有青爺在,不會賣了你們的。你爹肯定等急了。”初五笑笑,能猜到黃鵬飛他們焦慮什么。
“山寨啊!我知道了,多謝初五哥。”
黃鵬飛沒再詢問,轉身回了。他爹身陷土匪寨的事他聽說了,縣太爺不是剿滅土匪了,為什么他爹還在山寨?
黃鵬飛跟他娘蒙夫人她們說了這事,兩位夫沉默了。他們都走到這里了,就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她們幾個女人的也跑不掉。
“即來之則安之,先這樣吧!縣太爺不是壞人,有什么事等見到你爹再說。”黃夫人沉思了會說道。
幾個女人哪從遭遇過這種罪,自認為強壯的黃淑婉也吃了一番苦頭,到達山寨時,個個像鹽水泡過的花,焉巴巴的沒水分還難看的要命。
山寨大門敞開,門口焦慮等待的黃昆他們,盼著車隊快點到,左等右等不見車隊到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好像有一生那么久。
車隊來了,他當即沖了出去,沖到門口了又慢慢地停了下來,眼里不知不覺漫上了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心酸,愧疚,痛楚,悲傷等各種情緒涌上心頭,腳似有千斤重,模糊視線里車隊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他跟前。
黃昆整個人都在顫栗,抹了抹臉,目光緊緊盯著車廂門口,忐忑又緊張,顫抖著手伸過去,手快碰上廂簾時,好似觸了電又縮了回來。
他沒臉見家人啊!
這時,車廂里出來個姑娘,那姑娘看到他目光一滯,然后轉身扶了名夫人出來,那夫人一出來,立馬看見了車廂邊的男人,怔了怔,眼淚“涮”的一下子流出來。
黃夫人推開扶著她的閨女,朝著男人撲過去,狠狠捶打他,邊捶邊哇哇大哭。
黃昆小心翼翼地護著她,雙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心像鈍刀割似的,撕心裂肺的痛。
“你死去哪里了?你怎么才回來?爹娘去的時候,你在哪里?婉姐兒英哥兒飛哥兒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那里?”黃夫人像個瘋子,抓著他的衣服又罵又打,一點貴婦的形象都沒有。
黃昆抿著嘴,面無表情地默默地挨罵挨打,目光瞅見旁邊三個出色的兒女,眼里慢慢有了笑。
黃鵬飛記得的爹,還是小時候他見過的那個威風凜凜的爹,眼前這人瞧著很陌生,又老又滄桑,沒有一點記憶中的人。
黃淑婉黃展英姐弟倆個,早不記得他們爹的模樣,姐弟倆見著他又糾結又緊張還有點小激動。
“大哥,”
黃石安在后面車隊里瞇著眼睡覺,聽人喊到山寨了,醒過來聽到前面的哭喊聲,那聲音是他嫂子,愣了愣,猜到了什么,忙跳下板車,朝前面飛奔過去。
瞅見前面活生生的大哥,眼淚也流了出來,又激動又失態,沖過去大喊。
“娘,咱們進去再說,車隊的也要進山寨。”黃鵬飛黃淑婉兩人過來扶著她勸說,他們一家停在這里,導致整個車隊也進不了山寨。
后面車廂的蒙夫人蒙素清母女倆也下來了,看到黃夫人他們一家團聚替他們高興,想到蒙家的情況,心里說不盡的悲涼。
黃昆他們一家團聚的時候,有個青年從人群里,慢慢走了出來,往車隊后面張望,看到對面互相攙扶而來的母女,嘴角直哆嗦,忙朝著她們倆跑過去。
然后“撲通”一聲跪下了,嚇了蒙夫人母女一跳,母女倆還在驚嚇中,卻聽跪下的青年喊:“不屑子蒙沂浩拜見阿娘。”
蒙沂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