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一年多了,為什么現在才逃難?各地州郡府縣沒有接受難民?”村長淡淡地道。
“大旱頭幾個月,旱災最嚴重的縣府的村民先逃難了,靠近河流的村莊留了下來,誰想大旱持續了這么久,看這架勢還能繼續干旱下去。
今年不少的河流也干旱了,他們才不得不逃荒。各地的州郡縣府,去年接受了部分難民,今年全部拒收,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官員說,咱們這邊地廣人稀,土匪肥沃,難民才往這邊逃。”
倒是便宜他們了。
“有沒有肥羊?”村長又問。
“有,搜刮了不少好東西。其中有個姓官的老頭,是個大富翁,逃難還有車隊護衛,也是他們倒霉,落到了咱們手上,要是從其他路走,還真可能漏掉了。車隊裝了不少的好東西,布匹,藥材,金銀等器具,全便宜了咱們。”
幾個大漢哈哈大笑。
他們搶劫幾年,都賺不了這么多的銀子。
“姓官的為什么往這邊逃?外邊繁華的州郡那么多,為什么不往北邊去。”村民琢磨了會,還是認為不正常,帶著這么多的東西上路,家都搬空了吧!
“審過了,北邊去不了,封路了。他們原是去金瀾,金瀾那那邊有他們的親戚。他們帶的東西太多,又全是貴重的,擔心被沿途的官府扣押,才混在難民里。誰想到難民拐到咱們落蒙山了,砸咱們手里了,合該咱們發財。”
“好好問問,老家還有沒有人?老家還有家底的,好好招待,讓他們寫信回去,拿銀子來贖人。
咱們是正經生意人,最講誠信,收到銀子立馬放人。其他難民搜一遍身,全都送去干活,村子可不養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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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山洞里,全不知道關了多少人,黑丫丫的一大片,親戚或認識的待一塊,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山洞的最里面是被一大家族占了,女人們靠墻而坐,男人坐她們前面,最前頭的是護衛跟鏢師。
占據角落這塊地盤的是上官家,老爺子上官景鴻盤膝坐在干草上,上官震華及上官太太緊靠著老爺子。
在老爺子右邊,還坐了幾個人,這幾人的穿著明顯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中一人仙風道骨,一副方外之人的模樣,另幾個是道童的裝扮。
上官震華瞅了眼他們好幾眼,在地牢這樣的地方,對方還能保持著那副干凈模樣,他萬分欽佩。不知道他們怎么保持的。
不知道老爺子為什么要帶著他們,這幾人半路加入他們車隊的,鬼知道藏了什么心思,他們加進車隊沒多久,他們就被土匪搶劫,也太巧了啊!
他幾次打探,都沒有打探出什么消息來。倒是老爺子跟他道長談得來,兩人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模樣。他都不知道老爺子,什么時候也會神神叨叨的。
“那些土匪到底要干什么?東西他們都搶了,關這么久,要殺要剮,給句話啊!老這么關著,什么意思?”上官震華嘀嘀咕咕。
“他祖父爹娘還在遭罪受苦,臭小子倒是逍遙快活,也不知道雅蓮她們逃出去了沒有?有沒有見到臭小子?爹,您說臭小子會來嗎?”
上官震華又朝著老爺子靠過去點,不敢提他家小子的名。本來土匪不想殺他們的,萬一聽到他有個縣太兒子,以絕后患,不殺也得殺他們了。
然后又嘆了口氣,他家那小子,又慫又膽小,窩里橫的,來齊山做了一年多的縣令,不知道變強了沒有?要還是以前那狗慫性,哪敢來土匪窩救人。
“瞎咧咧什么,”上官太太沒好氣地瞪他,說一句還抬頭張望一眼,擔心旁邊人聽去了。
“你當這是什么地方,這是土匪窩,她剛來這地方才多久,衙門才幾個捕快,讓她來不是送死啊!你這當爹的可真心狠!
牢里關了這么多人,要殺早殺了,還能關這么多天,腦子盡鉆錢眼里了。盡瞎操心,老實呆著,爹心里有數,你可別添亂。”上官太太拍著他說。
上官震華點頭,老爺子就是他們家的定海神針,看著老爺子鎮定的模樣,他心里才安穩。否則他早就跳起來了。
老爺子不知怎么想的,非要來齊山,隨便搬去其他州府,也不有今天這一遭。
時也,命也!
后面女人堆里的幾個姨娘,縮在一團,默默流眼淚,她們都想抱著老爺哭一番,自從進了上官府的門,錦衣玉食的伺候著,哪從受過這種苦。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當初老爺放他們走的時候,她們就應該走。現在說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