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不殺了吃難不成還養著?拿什么養?你的肉還是血?”顏明玉熟練地生了火,動作有條不紊,對三個小叔子的義憤填膺視若無睹。
蕭行被堵得啞口無言,家里確實沒糧食喂雞,可這不是普通的雞啊,這個惡毒的女人,今天能殺這只雞,改日就有可能弒夫。
后背一寒,蕭行激靈靈地抖了抖,他怎么可以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太不應該了。
雖然大哥不近人情,可也是他的親大哥啊,父親已經沒了,大哥是家里的頂梁柱,長兄如父啊!
哪怕他和大哥不親近,可他還是希望大哥好好的,快點好起來,別誤了半年后的童試,以大哥的才學肯定能一舉奪魁,就算鄉試會試也定能取得好名次為蕭家爭光,他這種廢材已經沒指望了。
蕭行內心苦澀,不過他并沒感傷太久,就被小五和顏明玉的吵鬧聲驚醒了。
“不準你煮大哥,你這毒婦,快放開大哥!”蕭武氣憤大叫,沖過去想奪回公雞。
水已經開了,顏明玉準備把死不瞑目的公雞扔進滾水里燙,蕭武看得心如刀絞,燙雞就是在燙大哥啊,這可惡的毒婦。
蕭家五兄妹,蕭武和大哥的感情最深,因為蕭父出事時,蕭武才五歲,他將蕭謹當成父親一樣尊敬,蕭謹也對最小的弟弟更疼惜一些。
“小五,不得對大嫂無禮!”
老四蕭遠大驚,想阻止弟弟,雖然他也不喜歡顏明玉,可木已成舟,這個女人現在是他們的長嫂,長嫂如母啊,心里再不敬,面上總得敬著。
蕭遠身體單薄,力氣也沒小五大,雖拽住了小五,但卻被掙脫了,蕭武像小豹子一樣沖到了顏明玉面前,使出渾身力氣想推開顏明玉,奪回他親愛的‘大哥’。
顏明玉輕松地避開了,蕭武推了個空,力氣剎不住,完美的狗吃屎狀摔在柴禾堆里,十分狼狽。
“你們大哥在屋子里躺著,這只是一只雞而已,我和它已經拜了堂入了洞房,它的使命已經完成了,難道你們想讓我和這只雞行夫妻之禮,替蕭家生個雞不雞人不人的怪物?”
顏明玉嘲諷地看著三兄弟,都快餓死了還死守著愚禮,三只蠢貨,難怪在書里都混得那么慘。
三兄弟臉色大變,這個女人說的什么混帳話,他們什么時候說過讓行夫妻之禮了,而且——
“你……你怎么可以把床第之事掛在嘴上,簡直……簡直……”
蕭行臉漲得通紅,后面的話沒好意思說,心里對顏明玉更加鄙夷,這個粗婦連沈婉儀的腳趾頭都比不上,沈婉儀知書守禮,溫柔賢淑,對大哥也一心一意,哪像這毒婦,才剛拜堂成親就要吃了大哥的雞。
“簡直什么?有傷風化?肚子都填不飽了,風化算個屁!”
顏明玉冷笑了聲,最討厭的就是古人的愚昧,什么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哼,說這話的朱熹肯定沒餓過,真把這老頭餓上三天三夜,看他還要不要節操。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蕭行臉都青了,和這種粗婦根本說不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把‘大哥’扔進了滾水里。
顏明玉動作熟練地褪了毛,再拿稻草燙了下皮,又利落地開膛破肚,雞還是蠻肥的,肚子里全是黃澄澄的油,她把雞雜清洗干凈后放在碗里,回頭加點酸菜炒著吃噴噴香。
三兄弟驚訝看著顏明玉熟練的動作,面面相覷,看這架勢不像是在家不干活的,殺雞動作熟稔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