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炎表情更尷尬了,本以為豬頭就夠惡心的了,沒想到還有豬大腸,想到這玩意兒做成菜之前是裝啥的,他整個人都不好了,豬腳也不香了。
“恩公為何吃這些?”
艱難地咽下了嘴里的肉,杜炎忍不住問。
“這些便宜又好吃啊!”小五覺得這個杜公子有點傻,問出這么白癡的問題。
豬大腸和豬頭多好吃,他還想天天吃呢。
杜炎卻想得更深遠了,恩公連肉都吃不起,定是生活艱難,怪他想得不夠周到。
“小三兒!”
杜炎喝了聲,和他心有靈犀的常三,從懷里掏出了一把銀票,每張面額都是千兩,至少有五六張,放在了蕭謹面前,閃閃發光的銀票,讓蕭謹有一會兒的晃神。
他救的這個杜公子不是一般的憨。
這樣才好,太精明的反而不好,他就喜歡憨的。
“恩公,這些拿去買肉吃,以后有我一口肉,決不會少了恩公的。”
杜炎拍著胸膛,鄭重允諾,一力承擔了蕭家老小的生活,對他來說自然是小意思,他老爹少買個揚州瘦馬就夠養蕭家一大家子了。
蕭謹眼神在銀票上停留了幾秒,堅定地移了回來,不高興道:“我救杜公子是出于義,遠來即為客,遇到了危險,我當主人的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杜公子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這銀票還請收回,莫再提此事了。”
說完一副大義凜然對金錢不屑一顧的樣子,旁邊的小五卻心癢難耐,好想把桌上的銀票收起來,好幾千兩呢,都能買幾千頭豬了。
顏明玉和蕭羅氏,還有蕭蘭躲在屋子里,女眷不便待男客,只能進屋,顏明玉趴在門縫看,對蕭謹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這家伙雖不是守財奴,可也不是兩袖清風的好人,書上說抄家時,蕭府抄出的金銀珠寶裝了幾十馬車,抵得上當時大燕朝十年的稅銀了,雖然有些是蕭謹做生意掙的,可也有些是貪的,現在卻如此作態,顏明玉越發搞不懂蕭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但這個像娘炮一樣的杜炎,身份肯定不簡單,否則蕭謹不會豁出命去救人。
這家伙向來不會做賠本生意的。
杜炎果然被蕭謹感動得一塌糊涂,他總算遇到了個什么都不圖的好人啊,這么稀有的好人,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恩公……”
蕭謹打斷道:“杜公子別總叫我恩公,叫我名字就好,我叫蕭謹。”
“行,那你也別叫我杜公子,叫我杜炎吧。”
杜炎有些慚愧,恩公對他一片赤心,他卻連真名都不能說,以后他一定要和恩公解釋清楚。
蕭謹和杜炎相談甚歡,當然不是吟詩作賦,而是風花雪月,從都城的醉仙閣,聊到了青陽城的百花樓,還有秦淮河的十大名女支,其中最得杜炎歡心的就是排在首位的柳小宛姑娘。
只不過柳小宛瞧不上杜炎,只喜歡江南才子高文軒,偏偏高文軒又家有悍妻,決不允許柳小宛進門,這泣血柔腸的愛情傳為了秦淮河畔的佳話,甚至還有好事者開賭,賭柳小宛能不能進高家門。
蕭謹對這些竟也熟知能詳,說起來頭頭是道,杜炎和他相見恨晚,恨不得能促膝談一晚上,總算找到有共同愛好的兄弟了啊。
屋內的顏明玉撇了撇嘴,哪天她也要去秦淮河見識見識,看看十大名女支到底如何傾國傾城,作者也是瞎幾把亂寫,還說蕭謹不好女色,呸……分明就是個好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