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門口遇上了賈賢,看樣子等候了許久。
“我已經在一品香備好了薄菜,一起吧。”賈賢笑著說。
蕭謹也沒推辭,賈家有十幾個公子,賈賢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家主應該是賈賢。
但偏偏意外就發生了,他的好友賈廉正是那個意外。
賈廉是賈榮的庶子,因為其母出身低賤,當年是省城第一青樓滿春院的頭牌花魁,花名白牡丹,名滿全國,文人騷客慕名前來,富家公子豪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見。
想為白牡丹贖身的恩客自然不少,其中不乏權貴世家,但白牡丹心里自有計量,她認定了賈榮。
賈家規矩沒權貴世家多,她這樣的出身,進了世家大院,一旦人老珠黃肯定失了恩寵,怕是連命都保不住,去了賈家,只要安分守己些,還是能善終的。
事實證明白牡丹沒錯,就算進了賈家,她曾經的花魁身份,依然讓她受盡了冷眼,要不是她肚皮爭氣,生了一子一女,賈府老夫人早把她轟出府了。
盡管白牡丹進了賈府后,洗盡鉛華,不穿凌羅綢緞,循規蹈矩地生活,可老夫人還是嫌棄她,連帶她生的兒女,在賈府也受盡了白眼,不過賈榮在銀兩上從未虧欠過,賈廉兄妹倆雖然地位不高,可好歹是賈家公子小姐,手頭的銀兩從未短過。
三年前,蕭謹結識了賈廉,賈廉比他大一歲,野心勃勃,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極力想證明自己的能力,讓父親賈榮刮目相看,也為其姨娘和妹妹撐腰。
他倆合伙做了不少生意,北邊販皮毛和藥材到南方售賣,南方的絲綢和茶葉,弄去北方售賣,賺其中的差價,三年下來掙了不少。
不過蕭謹本錢少,只能算小打小鬧,賈廉才掙得多,但他們都不滿足賺這點蠅頭小利了,于是便想到了海貿,朝廷明文禁海,可海上貿易從未停止過,朝廷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海運的利潤太大了,朝廷也得了好處,國庫充盈了,官家自然也滿意了,索性放任。
賈廉親自出海,蕭謹則在后方守著,如果賈廉出事,蕭謹則替他守護母親和妹妹。
老天開眼,賈廉順利而返,帶去的絲綢茶葉瓷器賣了,又帶回來一船海外的奇巧東西,寶石,座鐘,香水,懷表等,這些在大燕朝都是搶手貨,根本不愁賣。
這一趟來回,他掙了近五千兩,賈廉是他的五倍,再過段時間,等過了臺風季,賈廉準備再出海,這次要帶三艘船,賺的自然也更多。
不過這種生意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可能喪命,但富貴險中求,就算再危險,依然有人愿意干。
蕭謹和賈廉是鐵兄弟,他知道賈廉的野心,賈廉的目標是賈家家主之位,論能力,賈廉更勝賈賢,但賈榮卻更喜歡賈賢。
所以,家主最后花落誰手,還是未知數。
賈賢領著他們去樓上雅間,大廳里有不少客人,有幾人在高談闊論,多喝了些酒,聲音很大,顏明玉一進大堂就聽見了。
“高兄,小女年方十三,令公子十歲,女大三抱金磚嘛,咱們定個兒女親家吧?”
“王兄急什么,孩子還小。”
“我能不急嗎,眼看著上面又要大選了,我女兒年紀剛剛好,要是被選走了怎么辦,我急啊……”
姓王的男子說著說著就掉眼淚了,大男人抹著眼淚,哭得好不傷心,吸引了顏明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