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當賈鄭景從唐寧手里接過,承載著青兒魂魄的琉璃盞后,她的手緩緩撫摸著上面熟悉的紋路。
看著里面緊閉著雙目,依舊陷入沉睡的少年,她再也無法壓抑住情緒,嘴唇因激動而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青兒……”。
略帶沙啞的一聲低喚,飽含著無盡地自責和心疼,跨過了千年的時間,終是在這一刻響起。
像是一種什么回應,本來還暗無光澤的琉璃盞,突然散發出一陣幽幽的光芒。
一旁的唐寧和甄絕色,他們雖然不像賈鄭景一樣,能看到里面青兒的魂魄,但還是被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
幽幽的光芒大約持續了有兩分鐘,又漸漸歸于平靜,變回之前的樣子。
見青兒的魂魄依舊靜靜的躺在琉璃盞里,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賈鄭景臉上的表情由激動,漸漸轉化成失望和疑惑。
怎么會這樣?按理說,她當年已經將青兒的魂魄全都聚齊了,應該很快就能醒來才對,到時青兒蘇醒的魂魄只需在琉璃盞里面溫養個幾年,就可以尋一副與之契合的軀體重生。
怎么會過了一千年都沒有醒來?
“因為還缺少了一樣東西……”
似是聽到她心底的聲音,一道邪肆慵懶的聲音猛然插入,令唐寧和甄絕色微微一驚。
甄絕色倒是聽出了來人是誰,想到那人對他家妻主的心思,眼神一冷,全身不由戒備起來。
而唐寧卻是驚的不輕,連國師大人的書房都敢隨便亂闖,可見來人有多張狂。
“皇甫御淵……”看著緩緩踏入書房的女子,賈鄭景臉色一沉。
這時,銀冥和殘陽也發現了有人闖入,正欲持劍上前,卻被賈鄭景命令退下。
“好久不見,孤的玄景大祭司……”皇甫御淵薄唇彎成了微笑的弧度,雙眸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變得深邃閃爍。
孤?玄景大祭祀?
唐寧一臉震驚的看著闖進來的女人,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敢自稱孤的只有君王,而鳳祁國的君王一向以“朕”自稱,千年前的皇甫王朝的君王,倒是以“孤”自稱。
想到國師大人剛剛喊此人皇甫御淵,而此人又喊國師大人玄景大祭祀……
一時間,她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皇甫御淵,那不是千年前暴君成帝的名字嗎?
玄景大祭司,她自然也不會陌生,那是她們唐家千年前曾誓死效忠之人,亦是青兒公子的孿生姐姐。
不知怎的,她的腦中忽然浮現出,國師大人回答她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本王是他唯一的親人,不知這個答案,唐大人可還滿意?
唯一的親人,青兒公子唯一的親人,那不就是……
難道國師大人就是……玄景大祭祀?
大膽的猜測,令唐寧心中一震。
賈鄭景拿著琉璃盞,冷冷地看著皇甫御淵,“你剛剛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缺少了一樣東西?
皇甫御淵看著她手里的琉璃盞,唇角一勾,露出詭異而深沉的笑,“人有三魂七魄,青兒還缺了一魂,自然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