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下人的院子里，一聲聲凄厲的貓叫，伴隨著屋檐瓦片悉悉索索，還有黑影閃過。
動靜鬧得人心惶惶。
有人想到了白天的事情，“我想起來，二小姐在佛堂說佛給她托夢了，對老夫人下毒的人要遭報應啊！好可怕！”
“你瞎說什么啊？二小姐那是被抓住嘴硬就胡說八道！她還說下毒的人會全身長瘡呢，哪有人這樣？”
突然一聲尖叫打斷這群人的議論，比剛剛的貓叫還要讓人驚恐。
所有人都跑出屋。
“啊！快來人！你們快來看！春蕊她全身都長瘡了，好可怕啊！”
屋子里，春蕊抓著自己的臉，尖叫連連。
咔噠一聲，她屋頂的瓦片碎了，砰地一聲，一只黑貓撞在了她的窗戶上。
黑貓令人驚悚的眼睛嚇得春蕊躲在角落，快要瘋了，她身上又癢又疼，忍不住去撓，可一撓就像是要爛了！
想到白天聽到二小姐在佛堂說的話，春蕊緊緊捂住了頭，驚恐地瞪大了眼。
“報應……真的有報應！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啊……”
門口圍著的一大群人看到滿臉滿身膿包的春蕊，惡心不已，不少人都想起了顧清秋的話。
“二小姐不可能在佛像前說謊吧，會不會真的有佛托夢給她？”
“可怎么會是春蕊？她不是夫人派去伺候老夫人的嗎？”
“你忘了？那天春蕊和人調班，去小廚房煎藥，不會真的是她故意下毒吧？”
……
春蕊這會兒感覺腿也要開始癢了，她顧不得那么多，撞開看熱鬧的人群，絕望地沖出屋子。
她要去找夫人！
是夫人吩咐她這么做的，憑什么報應都在她身上？！
春蕊憤慨地沖到主院，凄厲地喊道：“夫人！救我啊！”
看守院門的婆子剛想攔住春蕊，可燈光一照，滿臉長瘡的春蕊又恐怖又惡心，婆子愣是收回了手，干嘔了好幾聲。
顧元德剛好今天準備來楊氏這兒安撫下，沒想到衣服剛脫就聽到院子里吵鬧，他披上外衣就沖出去，怒聲斥責。
“反了天了！這是鬧什么？”
看到春蕊，顧元德臉色一僵，一陣反胃，“什么人！轟出去！”
春蕊早就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惡心的臉更加猙獰，她發瘋一般磕頭。
“夫人！求求你！讓佛饒了奴婢吧！是夫人要奴婢下毒的！奴婢沒想害老夫人！奴婢不想死啊！”
聽春蕊一直哭喊饒命，顧元德聽明白后臉色復雜，“你說什么？夫人讓你下毒？”
楊氏都顧不得披頭散發的，沖出來，急聲吼道：“你瘋了吧？胡說什么！”
剛說完她就看到春蕊的模樣，惡心得直想吐，“到底怎么回事！”
一院子下人還有門口圍著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面。
春蕊這是遭報應了？結果還說是夫人指使她這么干的？！
眾人立刻看向楊氏。
楊氏氣得發抖，事情明明按照她的計劃在進行，怎么突然這春蕊就成了這鬼樣子，還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她臉色一轉，委屈地拉住了顧元德，“老爺，妾身不知道這丫鬟在說什么，她是不是中了邪？”
春蕊又驚恐又絕望，拼命朝楊氏爬過去，“夫人，求求奴婢！奴婢為你辦了那么多事，奴婢不想死啊！”
楊氏躲在顧元德懷里，“老爺，妾身好怕！”
顧元德也嚇得夠嗆，拍了拍楊氏的手背，安撫道：“好好好，別怕，我這就讓人趕緊把她扔出去……”
話還沒說完，顧元德低頭看了眼，隨即猛地甩開楊氏，見了鬼一樣指著楊氏的臉，“你……你……你的臉！”
楊氏臉色一白，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癢，她連忙去抓，可臉上已經疙疙瘩瘩的！
春蕊掙脫按著她的婆子，沖上去抱住楊氏的腿，發瘋一樣喊道：“報應！真的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