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棋，顧清秋還是輸了。
她扔下了手里的棋子，“我輸了。”
她和燕逢春下棋，從沒有贏過。
燕逢春笑瞇瞇地看著棋盤，“小師叔，每次和我下棋，你心里都有團亂麻，這樣怎么可能會贏？”
顧清秋起身，按著石桌，雙眸緊盯著燕逢春。
燕逢春絲毫沒有反應，慢悠悠地收著棋盤，“這一局棋啊，總是費功夫的，少則半個時辰，多則數個時辰，若是有人心亂了，就更費功夫。”
顧清秋皺緊了眉，“現在什么時辰了？”
一旁，女娃娃尖聲說道：“快亥時了。”
顧清秋臉色一變，那就是說簫玄毅已經進去兩個多時辰了。
像他那樣的身手，能在里頭堅持一個時辰就很難辦到了！
顧清秋伸手揪住了燕逢春的衣領，“你一定有辦法放人。”
燕逢春護住了自己的頭發，“小師叔，愿賭服輸，你棋也輸給我了，現在可沒有機會提要求了。”
哐當一聲，顧清秋衣袖甩過，棋子摔了一地。
劈啪作響后，她語氣冷厲，“他對我來說還有用，放人！”
燕逢春輕笑，“除非他自己走出來，否則，沒有人能放他出來。”
顧清秋沉聲道：“他不可能走出來！”
當年就連季嵐亭進出一趟也折損了自己大半的內力。
燕逢春突然開口道：“小師叔，你本事通天，可你總是看不清人心，你以為他是困獸，其實他是蟄伏已久的狼，一旦定準了獵物，就會狠狠出手。”
就在這時，下人急忙沖過來，“家主！他出來了！不過暈過去了！”
燕逢春臉色一變，立刻趕了過去。
屋子里，簫玄毅一身的白衣上染了數道血痕，觸目驚心。
然而最讓人心驚膽戰的是他煞白的臉色，還有能感覺到的寒意。
燕逢春用最快的速度封住他的幾處大穴，又用猛藥紓解寒氣。
一炷香不到，簫玄毅猛地睜開眸子，咳出一大口血。
他捂著胸口坐了起來。
燕逢春收起銀針，開口道：“你的寒毒又發作了，上次是一年發作一次，如今倒是成了半年一次，再這么下去，不出半年，你的眼睛就撐不住了。”
簫玄毅隨意地斜靠在床頭，依然是慵懶的模樣，可眉宇間的矜貴仿佛與生自來。
哪怕在燕逢春面前，簫玄毅這張臉依然璀璨，蒼白的氣色添了抹柔意，顯得不那么清冷。
“只要心不瞎，便夠了。”說著，簫玄毅開口道：“我已經出來，你該說到做到。”
燕逢春斜倚著床柱，沉默了片刻，說道：“闖出鬼門陣的人屈指可數，這些人不是為了探知秘密，就是為了獲得最稀有的東西，還真沒見過哪個從鬼門陣出來只為了個女人。”
搖頭一笑后，燕逢春在簫玄毅冷厲的視線中收起笑，“若不是來我這兒，你要的答案只怕是不好找的……”
“顧清秋五歲被殺手組織帶走，是那批孩子里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季嵐亭把她從死人堆里帶回去。”
“季嵐亭教她讀書，教她殺人，教她用醫用毒，卻從來沒有讓她喊過師父，最后季嵐亭認她為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