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秋警惕地盯著窗子,后退了半天。
一場火調開了那些人,現在窗子外頭又來了人。
她不用想也猜得到,剛剛那一定是調虎離山了。
現在這間屋子里沒有其他人了。
然而,她卻聽到身后的窗子也有一點異樣的聲響。
就在顧清秋要轉頭的瞬間,她覺得脖子一酸,隨后就失去了知覺。
等顧清秋再次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味,但這味道不可能出現的。
這是他師兄曾經調制過的安神香。
她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師兄……”
轉頭,顧清秋真的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就坐在窗邊的藤椅上。
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灑下來,灑在他一身寬松的白衣上,那些褶皺都被陽光浸染。
還有他的側影,柔和而溫潤,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彎起唇。
顧清秋笑了笑。
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師兄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做這樣的夢,來寬慰自己。
師兄還像從前那樣,總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那時候他或是看書,或是寫詞,又或是煉藥,還有的時候,會拿出一小壺酒自飲自斟。
在她心里,師兄就像高嶺之花,可望而不可及,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接近。
她只想要能夠看著他,就夠了。
見顧清秋醒了,白衣男子放下手里的書,緩緩起身。
轉過身,他俊逸的五官完全在陽光下露出來,干凈而美好。
他輕笑,“清秋,我回來了。”
顧清秋側了側腦袋,笑道:“就算是假的,也挺好,這個夢,晚點再醒。”
季嵐亭走到床邊,俯身和顧清秋平視。
“清秋,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說著,他伸手,揉了揉顧清秋的墨發。
“那壺樹下埋著的酒我已經挖出來了,很香。”
被溫熱的手指觸碰到,顧清秋猛地一怔。
這好像不是做夢!
她頓時跳下了床,足足后退了好幾步。
看著四周,這是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陌生的一切裝飾。
再看眼前的人,就是她苦尋兩三年的季嵐亭!
顧清秋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她睜大了眸子,試探地喊道:“師兄……”
季嵐亭俊朗的臉上浮起淺笑,“清秋,真的是我,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等久了。”
不知是太久沒有見到想見的人,還是怎么了,顧清秋只覺得自己心里異常復雜。
她是有歡喜的,可更多的是無措,還有迷茫。
不等顧清秋開口問,季嵐亭說道:
“當初失蹤是我不得已的選擇,清秋,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帶你離開。”
“以后你再也不用為了任務奔波勞碌,也不用為了毒門去爭去拼,什么都不用管了。”
“曾經我說過,要帶你云游天下,過閑云野鶴般的生活。”
看著眼前的季嵐亭,顧清秋不知道怎么的,覺得有熟悉又陌生。
短短地兩三年,明明再次相遇,她怎么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
聽季嵐亭說這些,顧清秋錯愕地看著他。
云游天下?閑云野鶴?當年她曾對這樣的未來十分癡迷。
可現在,聽到這樣的話,她心里卻如同平靜的湖面,少了波瀾。
似乎是看出了顧清秋的不在狀態,季嵐亭笑道:“知道你現在很累,再睡一會兒吧,在這里很安全,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在。”
到底對季嵐亭是放心的,顧清秋松下了心里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