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柒進入翰舍,屋里面一片狼藉。
破碎的茶具遍地都是,下人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收拾。
房思柒瞥了一眼被踩成泥的山茶花,又看了一眼衣衫微亂卻始終低著頭的楊思雨,然后才信步走向軒轅逸。
她微笑著問道,“楚王爺,是哪里招待不周嗎?”
軒轅逸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似乎想把她的臉看出個窟窿。
只是房思柒臉上的假笑幾乎無懈可擊,即便被軒轅逸長時間注視著,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或許是已經撒過氣了,軒轅逸面對房思柒的時候竟然有些心平氣和。
他揮了揮手,讓茶室里的其他人都退下。
楊思雨咬著唇,她想跟房思柒解釋一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卻又她不敢再惹楚王爺不快,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茶室。
可將軍府的下人就沒有那么聽話了,房思柒沒吱聲,她們不敢離開。
軒轅逸嘴角彎了彎,發出了一聲譏笑,“沈夫人當真不跟本王單獨聊聊?”
房思柒猶豫了一下,點頭讓下人退下。
茶室里面,頓時間只剩下軒轅逸和房思柒兩人。
軒轅逸無視著桌旁的碎渣,回到他之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用手敲了敲桌子,“本王記得沈夫人沏茶的功夫一流,不給本王沏杯茶?”
“王爺,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茶具都壞了,就算我想給您沏茶,也無法施展啊!”房思柒順著他的話答道。
“呵!”軒轅逸冷笑了一聲,“沈夫人如今可真是小氣,算計了本王,卻連一杯茶水都不肯給本王喝。”
“王爺,臣婦怎么敢算計您啊!”房思柒自然是不認這罪名的。
“本王之前還覺得奇怪,平時待本王避如蛇蝎的你,竟然會親自登門給我送請帖。”軒轅逸一雙多情的眼如今復雜了起來:憤怒,傷心,以及最顯眼的冷漠。
“讓本王猜猜,你都做了什么。”
軒轅逸的手不輕不重的敲著桌子,發出了規律的響聲,“之前關于七弟相中楊公府小姐的流言是你放出去的吧?”
“你利用你的喬遷之宴,把本王請來,再引誘楊思雨來勾搭本王,讓郡樂親王妃瞧見,最后讓御史夫人回去把這件事告知御史那個老頑固,讓他向皇上參本王一本。”
“母妃為了平息本王搶七弟王妃的流言,會在楊公府另選一個適齡的待嫁女,而如今楊公府除了楊思雨,就只有前來投靠她的侄女秦楚楚了。”
“秦楚楚沒什么背景,母妃自然不會在中間作梗。”
軒轅逸獨自分析了一番后,再看向靜靜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房思柒,“只是思柒,你算計了這么多,卻獨獨算漏了本王。”軒轅逸冰冷的看著她,“本王知曉你的目的,楊思雨過來的時候,你覺得本王會不防住她?”
房思柒面上始終帶著笑容,卻一言不發。
要是軒轅逸防住了楊思雨的話,軒轅逸至于把自己的茶具都給打碎了嗎?
這套可是定窯產的精品,事后自己得把賬單給燕王爺送去。
房思柒已經想遠了。
面對完全不搭理自己的房思柒,軒轅逸咬咬牙,“就算本王不小心中了你的圈套,只要本王跟母妃知會一聲,你的計劃還不是照樣落空。”
見軒轅逸自說自話著又有點暴怒了,房思柒適時的應道,“王爺,臣婦實在是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一句不知道,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得干干凈凈。
軒轅逸的臉青了一陣,隨即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本王的思柒,是絕對不會算計本王的。”
“本王的思柒,最終還是消失了。”
軒轅逸站起身,“沈夫人,今兒這事兒就算是本王送你的喬遷禮,本王會如你的愿。只是從今往后,我們就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