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不牽扯誰的利益,誰也不會有真正的痛徹肌膚感受,所以,云博年說話誅心,句句說到云青山的心坎上。
這就是好面子,愛名聲的云家人,如此注重名利之處,是他們的本性,也是他們的軟肋。
云家子弟出了忤逆不孝的逆子,可不就是云家家族名聲被敗壞了嗎?以后云家子弟走出去,也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這一下,不但是云青山和云博榮這兩位云家村大佬聞言變了色,就是圍觀的云家本家人,以及那些外姓人,也都不滿意云青林和云賀氏所作所為了。
羅紫薇捂著肚子,也適時地哀聲哭泣,“大伯父,榮堂哥,生而為子,不被爹娘喜見,這不是爹娘的錯,實在是我們做兒女的不孝。
二郎說要把家中田產一半孝敬父母,一半孝敬族里,他……他這也是想用這等辦法行孝,挽回剛才鬧出的這惡劣影響啊。
大伯父,大堂哥,您們就成全了二郎吧。這個人的事兒,都是小事兒,家族的事兒,才是大事兒,我們就是寧可餓死,凍死,也絕不會讓家族名聲有損。”
“胡說!”云青山只覺著老臉被巴掌大的似的疼,看著哀哀戚戚的云博年一家子無助,有這般懂事,一心為家族著想的樣子,心說不上是啥滋味了,喝了羅紫薇一聲。
“胡鬧!”他痛心疾首地喝罵道,“二郎把田產都孝敬了爹娘和族里,你們拿什么養活自己,養活這一大家子人?嗯?
你們爹娘老糊涂了,不懂事,你們也跟著一樣的不懂事嗎?這知道的,是你們為了孝敬爹娘才這么做的,不知道的呢,還不以為咱們云家長輩苛待晚輩,逼迫子孫沒了活路?
你們以為這只是你們一家人的事兒?若是正要追究起來,云青林,你就問問那縣府衙的縣大老爺會不會讓你這么跋扈,這么苛責自己的兒子?
你以為博年是你兒子,你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你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你別忘了,云博年還是咱們云家族里的孩子,是咱們大唐的子民,你想就這樣打殺了?我看縣府衙會不會讓你去監牢?”
大唐初建,人口稀少,自然是能活下來的人,都是大唐的傳宗接代的寶貝人種,怎么可能就隨便弄死個人,而不被官府追究?
而云家雖然在長安城外沒有什么顯赫名聲,但是,讀書人也不少,就像是云青山和云博榮,都是讀過幾天私塾的,對于父慈子孝這一套,認知還是有的,所以他才義正言辭地喝罵云青林。
將云青林和云賀氏還一臉不忿,神情陰騭,云青山突然就問道,“老三,你是一定要博年將他名下的田產給了你們,你們猜善罷甘休?那你們可想過,他們沒了田地,拿什么養活自己和一大家子人?”
云青林一聽,立馬就理直氣壯地道,“大哥,我要了他們的孝敬,還能看著他們餓死?
二郎把田產還回來,我就讓他們一家子回到老宅。一天兩頓吃喝,只要他們肯下力干活,我還是能保證給他們的。”
云青林說得簡直厚顏無恥。
合著他要云博年的田產,原來是算計讓他們一家子人給他們老宅當牛做馬,只給兩頓飽飯吃,能勉強活著就可算是格外恩德了呢。
云博年暗自氣得咬牙,但是為了不破壞原主的人設,他當即對云青林道,“爹,兒子孝敬爹娘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