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李家祖父祖母的房間里,云翠笑呵呵地將李大郎媳婦的話,復述了一遍,然后笑著道,“爺爺奶奶,本來呢,我爹給的這些禮物啊,我是準備請示過婆婆,明日帶來孝敬您們的。
東西不多,兩家一人一半,也算是我爹娘哥嫂的一點心意了。可我大嫂既然覺得我爹娘給的禮物會玷污了大哥和她清白,會影響了大哥的舉人之路,那孫媳婦這就連夜都孝敬了您們二老了。您二老若是不嫌棄,就留著吧。”
聞到信兒的李大亮和他媳婦李季氏,正好聽到李珂媳婦這番話,都不禁抽了抽嘴角,嘴上說,心里也都是一個想法,這李澤和崔氏,真真是枉讀詩書,沒家教啊。
崔氏,乃是博陵崔氏平安房的一個遠房分支之女,應屬于崔烈的后裔,所以這家教……實在是辱沒了崔氏大族的名望啊。
李大亮和季氏進屋,李珂和云翠見禮之后,都坐下來笑談閑聊了幾句。
季氏會做人,先是問候了云家親家安好,得知云家親家母又有了身孕,登時是跟著大喜,趕緊道賀,“哎喲,這可真是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兒啊。
四郎郎媳婦啊,你娘是個有福氣的,有了老來子,真是難得難得。”季氏道喜不作假,還好一通羨慕之色。
“大伯娘,這些東西您別嫌少啊,我爹娘和我哥嫂吩咐我,務必要將這些東西代他們孝敬給爺爺奶奶一半兒,可我大嫂怕此俗物玷污了大哥和她的清白,所以,我……我只好全都拿來這里了,您們……不會,不會也覺著不好吧?”
“哎喲這傻孩子,說得啥傻話呢?啊?”季氏可是個能說會道,善于打交道的人,一聽,就扯過云翠的手,嗔怪笑道,
“咱們家,可不是什么高貴眼無俗物的人家,哪有那么不近人情?再說了,這東西,不到年節,誰家能吃得上?你爹娘和你哥嫂這是有心了,咱們感謝還來不及呢,咋就會嫌棄了?
四郎媳婦,你別聽你大嫂胡吣,我就不信她們崔家名望那么高,自以為是書香門第,可每天只張嘴喝西北風,不吃這些俗物不成?真真是那話說得好沒道理。”
李家二老也點頭贊同大兒媳婦的話。
李家老太太哼了一聲,不滿地瞪了李大亮一眼,“你二弟那腦袋叫豬油蒙住了,你就不能時不時地去教訓教訓他?啊?當咱們家都是喝西北風長大的呢?
還俗物?俗物不是花銀子買來的?人家云家親家好心好意地巴巴送來了,你看看老二他們,這是干啥呢?知不知道好賴?”
李大亮被遷怒也不敢辯駁犟嘴,只能是陪笑著答應,“娘教訓的是,明兒個我就去找二弟說說。
別人家親家一番美意,被他們給糟踐了,還不長心地還埋汰了自家都不曉得。我明兒個就去說,您放心吧。”
李珂和云翠見目的達到,就告辭回家。
云翠心里憋氣,自然是不肯就這么放過崔氏,見公婆的房屋火燭還亮著,就知道是在等她和自家郎君回來,便走了進去。
一見崔氏,云翠壞笑就搶先開口道,“大嫂,玷污您雙眼的俗物,爺爺奶奶,大伯和大伯娘不嫌棄,不怕被玷污清白,收下了,還感謝了我爹娘和哥嫂一番美意,說他們有心了。
而且,您放心,以后我爹娘和哥嫂再來家送俗物,我定不會拿到家里來讓您看著膈應。
到時候,我會都送去爺爺奶奶那兒,大伯父和大伯娘不但不嫌棄,還可喜歡了。這回,您盡可安心了吧?大哥也可以安心考舉人了。
哦,對了大嫂,為了不耽誤大哥考舉人,不讓您這個清貴的童聲娘子吃了俗物感到惡心,我決定了,以后我但凡做飯,還請您和大哥少用,別到時候有什么差錯,我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