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羅紫薇穿到大唐四十歲,又是鄉下窮苦老婦,受盡了生活的磨礪和公婆的摧殘,她的皮膚能好到哪里去呢?
羅紫薇趁著云博年和云輝沒到來之前,先是在這名叫古堡鎮的小鎮上,溜達了一圈。
就見小鎮子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卻齊全,鋪子一個挨著一個,酒肆,雜貨鋪,糧油鋪子,脂粉鋪子,首飾鋪子,錦繡坊,糕點鋪子……一樣不缺,一樣不少,毗鄰而居,看上去這小鎮的經濟還是很發達的。
也許是來的太早了,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商鋪也沒開門營業幾家。
羅紫薇摸了摸袖籠里的那面沒有巴掌大的地攤貨鏡子,然后就走進了一處當鋪。
當鋪才開門,小伙計還在收拾,掌柜的也在清理柜臺。
羅紫薇一進來,小伙計就迎了上來,滿臉都是拜見我奶奶的諂笑,嘴巴更甜,“喲,大嬸兒,您老好早。
您是來……討個營生出路的吧?快里面請,正好我家掌柜的在呢,您有什么好東西,請我家掌柜的給您掌掌眼。”
羅紫薇一副鄉下老婦少見多怪,沒見過大世面的模樣兒,畏畏縮縮地就走近了柜臺前,看著掌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和嘲笑,也不介意,就拿出了那面帶有簡單裝飾的小鏡子。
“掌柜的,這個您們這里可收?這是我娘家的陪嫁,是祖傳的,我……我現在家境貧寒沒有糧食了,想著就把它給當了,換點銀子,好買米回家度日。”
不用掌柜的細問,羅紫薇自己就嘚啵嘚啵地跟人家說了“實情。”
掌柜的暗笑鄉下老婦沒見識,就很傲慢地接過那面看不起眼的小鏡子……
然后,按照羅紫薇的預期,掌柜的鏡子在手,就瞪大了驚駭的老鼠眼,瞅著鏡子里那個驚駭萬狀的齷齪老頭子,他……他不相信那就是他自己啊。
一張慘不忍睹的丑陋面容清晰地出現在鏡子里,甚至連汗毛孔都能看得清,掌柜的將鏡子抓在手里,舍不得放下了。
羅紫薇還是剛才那樣兒,用一種極為怯懦地聲調,指了指掌柜的手里的鏡子,道,“掌柜的,這東西……傳的年頭久了,上面有個小裂痕,我指給你看。”
不會撒謊是鄉下老實人共有的特性,羅紫薇表現得很完美。
掌柜的就信了,將小鏡子交還給了羅紫薇,眨著老鼠眼,壞心思地道,“哦?在哪里,你指一下老朽看看。”
羅紫薇接過那鏡子,隨手就又揣回了袖籠子,這才收起剛才膽怯婦人樣兒,將眉頭一挑,面上也帶著不好糊弄的笑意,呵呵道,“掌柜的,東西你看到了,是世上稀有之物。
這東西叫明鏡,小名叫鏡子,也叫化妝鏡。是我祖上從海外那兒掏弄回來的,傳了好幾代了。
今兒個要不是我家遭了災,受了難,斷了糧米,眼瞅著要被餓死了,我也不能丟了祖宗的好物件,上您這來啊。
您說吧,東西肯定是好東西,沒有任何瑕疵,只是這價錢上,您說個公道價,我覺著合適,就死當讓它成為您的鎮店之寶。
可是,您要是給的價格太離譜,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是換一家另想辦法了。掌柜的,你是買賣人,我是鄉下婦人,總體來講,都是那種辦事要快刀斬亂麻的敞亮性子,您說吧,多少錢您能收?”
掌柜的在這當鋪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婦人,愣怔之下,心道,呃?這……不是,我才是當鋪掌柜的,這給價還價的事兒,主動權不是在我手里嗎?咋還你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