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旭聞言，垂眸掩飾住了眼睛里的那一絲怨恨，低低音聲道，“是，爹在喝酒。”
“唉……你爹他，心里苦啊。”云香蓮為云瑯每天如此頹廢找了個借口。
陳樹旭仿佛沒聽見母親的解釋，而是忽然問道，“娘，我爹……為什么要跟云家那些人過不去？他們之前認識嗎？
還是云家的那些人對咱們家做了什么不該做的，而讓爹和娘如此嫉恨？甚至不惜身敗名裂，也要跟他們撕扯？”
一連串的質問，問得云香蓮有點不知所措。
是啊，自己跟羅氏斗，到底是為了什么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嫉妒她？可她們之前真的沒有見過啊，那嫉妒之心從何而來？那份敵意從何而生？
陳樹旭見娘親閉口不言，面露苦澀和悔意，便猝然道，“娘，是爹，是爹想跟人家九王舅和那個……舅母爭斗對不對？他為什么要跟人家爭斗，還要拉上娘親您呢？”
“我……”云香蓮想說我也不知道，不清楚。
可這話，她說不出來，也說不出口啊。
難道她能跟兒子說，她不知道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貿然對人家一個鄉下寡婦莫名地生起嗔恨心？然后莫名地想要致人家于死地？結果人家沒死，他們家卻倒了血霉了。
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真的說不出口去，心里對自家男人的舉動，也同時產生了懷疑。
是啊，兒子說的對啊，他為啥跟人家羅氏如此不對盤？還要窮追猛打要致人死地？這些，她云香蓮之前沒有想過，甚至連累了娘家都跟著倒霉了，也沒有認真地去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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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兒子突然質問出來了，她第一次正視了這個問題呢。
陳樹旭不大，但是心思也是敏銳的，又讀了不少書，見過了皇家宗室的傾軋算計，多少他心里有些對自家爹的行為產生了疑惑，“娘，我想……
爹跟九舅母肯定相識。而且他們之間也肯定有仇怨，不然，爹憑什么對一個鄉下婦人如此趕盡殺絕，要致人家于死地？”
云香蓮有些懵，“難道不是那個鄉下婦人在濟州府的時候，惹了你爹不高興？聽你爹說，他在濟州府的時候，那個鄉下婦人很是蠻橫無理，對你爹不敬，所以你爹才厭惡她。”
陳樹旭聞言，暗自嘆了口氣，唉……娘親好單純，這么好騙哪，爹說那婦人對爹不敬，她就信了。真真是……令人無話可說了。
“娘，咱們家既已如此，那……以后還是關起門來，過好自己的日子吧。待兒子讀好書，高中之后改換門庭，您就跟著兒子享福。”
陳樹旭覺得自家爹不靠譜，那這個家就放著他來撐起吧。
陳樹章還小，雖然不懂大人們之間的事情，可家中接二連三地變故，他也是懵懂中知道不能像以前那樣過了。
便一邊給云香蓮拭淚，一邊訥訥地道，“娘，我聽大哥的，你也聽大哥的，好不好？”
爹不撐家，就聽大哥的話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