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她跟小妹先學針法基礎,這好像是沒什么問題啊,怎么你聽了就這么別扭?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心里扭曲,聽什么都不對勁兒?
你要知道,這藝不賤賣,徒收有緣人。我能答應你閨女日后會教授她,已經是看在是自家人的份上了,這要是換做別人家,相求我教授,那得拿出十足地誠意來,日后還要給我養老送終,我才肯教授的。
怎地,大嫂,看你這意思,聽你這話,你是早就對我有成見了啊。可就不知道弟妹我,哪里做得不夠好,捅了你的肺管子,扎了你的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祁敏要是能坐得住板凳,拿得住針線,像小妹一樣心靈手巧又愿意刻苦鉆研刺繡,想要成為大家,那我不用你說,我也會教她。
可你這孩子連拿針都不會,針法更別說繡了,就是怎么用都不懂,你上來就叫我教她,大嫂,你這么自信,是誰給你的勇氣呢?
還有一點,你知不知道,這師傅教授徒弟,徒弟不成材,人家笑話的可不是徒弟蠢笨,而是會笑話做師傅的沒能耐,這一點,想必大嫂你這么聰明,該不會不知道對不對?
所以啊,大嫂,什么事兒你爭一爭,大家互相謙讓一下,你得了便宜笑一笑,我吃了虧也笑一聲,大家伙兒都各退一步,各謙讓一下,也就算了。
但是,就說這刺繡,我得有多賤,看在你是長嫂的逼迫下,只能屈服你的安排?
我這手藝不敢吹大梁朝獨一無二,可也敢說,天下有我這種刺繡法的,可能不多見,因此上大嫂,你以后再逼迫我的時候,想一想,你能拿出多少銀錢才能買了我的手藝去?”
祁張氏傻眼了,沒成想自己只是一時的置氣,就被汪秀雯叭叭叭地一頓搶白,給臊的滿臉通紅,心頭惱火,暗地里生恨。
她拿眼去看正房門口一直在冷眼看著她和汪秀雯吵嘴的祁老太太,心頭有些發慌,希望婆婆能出面教訓三弟妹幾句,罵她沒大沒小,可是,祁老太太冷眼看著她,一聲不放聲。
沒辦法,祁張氏只好自己硬著頭皮,賠笑著狡辯,“三弟妹,你看你大嫂使性子急你還不知道?我不是也想著讓敏兒學點好手藝傍身,將來嫁了人也不會被婆家小看了不是?”
汪秀雯才不吃她這白蓮花嘴臉的一套虛偽演戲呢,冷冷地反駁道,“大嫂,你這不是性子急,你這是純粹沒事兒找事兒,想挑事呢。
祁敏從沒動過針線,你難道不知道?她喜不歡喜刺繡,你做娘的難道不清楚?而且我叫她先跟小妹學針線基礎繡法,就是要教她先磨練性子,磨礪她的耐性和韌勁兒,你看不出來嗎?
怎么地,我這么苦心被你當成了驢糞蛋,說踢就踢了,白的也被你說成了黑的,然后我還得裝成大度,原諒你的急脾氣?大嫂,你這是把我當成了傻子吧?”
祁張氏這下徹底慌了,也尷尬了,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啥了。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三弟妹也有露出獠牙的一天,對著她這一頓狂噴呢,簡直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三弟妹,你看看你,這是何苦動這么大的氣呢?我也……也沒說啥啊?”祁張氏臉上硬是擠出一絲苦笑來,極力為自己狡辯,“我……我就是說笑話呢,你不愿聽就算了,咋還真當真啊?”
還是一副你不懂事兒,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模嘴臉。
汪秀雯呵呵冷笑,“學藝要認真,對待藝術要懷著敬畏之心,可大嫂你這般兒戲,真就叫弟妹我不知道說你啥好了。
我這邊剛教了祁敏一個學藝態度要端正的問題,你上來就給我腦袋扣屎盆子,呵呵……你這是脾氣急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