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年后幾個月,這片山水恢復了春色
有駿馬悠閑在牧場,偶爾抬頭,瞥見遠山掠過一兩只雄鷹,長空之上,萬里無云。
“阿耶,你慢點。”小姑娘呼喚馬背上的男孩,男孩回過頭來,有些焦急,道:“雪兒姐,怎么讓馬兒停下啊,它不聽我的話呀。”
“是吁,阿耶你看,吁!”馬兒應聲停下,雪兒走到馬兒身邊輕輕撫摸了一下它雪白的皮毛,“好孩子,蹲下來,讓阿耶下來吧。”馬兒擺了擺頭,鼻息一噴,隨即一屈前蹄,蹲下了身子,阿耶也順著爬了下來。
“阿耶啊,不急的,要學好騎馬,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行呢,你還小,以后日子長的很呢。”雪兒看著眼前的阿耶,比當時可精神了太多,自從阿布同意收留他之后,就給取了個小名,阿耶,畢竟葉誠聽起來就太過于文縐縐的,北方牧族可不會取這種名字。
“我,我只是想早點學會,因為館主說過,輕功不好還可以用騎馬來補救。”葉誠解釋道。
“館主、狗哥和胖娃,他們三人到底是誰呀,時不時就聽你提到他們幾個,能說說不。”雪兒有些好奇。
葉誠雖心念著他們仨人,每次卻只是順口說出,從不愿具體提及,一是自己從雪兒姐口中得知,除了自己,雪兒姐和她族人再沒發現其他人,這漫天風雪,很有可能狗哥和胖娃都已經故去了,怕說起以前的事,淚上心頭,自己會忍不住失態,二是本來北方牧族與漢人就有所敵視,自己又因為牧族的侵襲導致現在流離失所,寄人籬下,提起這件事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他們是我以前的朋友。”葉誠只得敷衍,雪兒摸了摸葉誠的頭,笑著說:“阿耶啊,很多事不要憋著,憋久了會得病的,阿布就跟我說過,所以我有什么事就說出來,你有什么想說的也說出來就是,我們一起待了這么久了,你還怕我笑話你不成?”
葉誠看了雪兒姐一眼,想著這么久以來一直是她在照顧自己,從當時差點就去鬼門關到現在能夠留在這里,不可否認是雪兒姐救了自己一命,也確實沒必要跟她隱瞞,略略思考了一番,決定還是跟雪兒姐把當初怎么遇到狗哥他們的細說一遍。
“阿耶,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之前從來都不說他們的事,阿耶,對不起,沒想到我們牧族原來對你們的鎮子做過這樣的事。”雪兒說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葉誠磕起頭來,葉誠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也沒想到雪兒姐會這么做,馬上上前拉起了她,“雪兒姐,你這是干什么啊。”
“我代表那些傷害過你們的牧民道歉,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但這是我所能做的,對不起。”雪兒看著葉誠,眼中滿是愧疚,“我雖然是牧民,是雪山神的子孫,但我也知道這種行為是不好的,我痛恨我們族人所做的事,都是同一片天下的孩子,為什么不能放下刀戈呢。”
葉誠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尷尬地一笑。
雪兒也沖葉誠笑了笑,“來,阿耶,我帶你去看個地方。”起身拉他上了馬,輕踹馬肚,馬兒嘶鳴了一聲,往前跑去。
駿馬疾馳在原野之上,一路奔向高山,繞過亂石與灌木,來到了山頂。
兩人從馬上下來,雪兒輕輕撫著駿馬,嘴里輕聲道:“好孩子真乖,還知道我要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