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雖然進不了城,但是來自于衛贏的關心卻是通過其他村民傳遞到了她的手中,他們村除了村長家有輛牛車外,就屬她家有驢車了,驢車進城之后,就很少能打聽到城里的消息,但是其他村子的人卻是都認識衛贏和翔子的,但凡去過白荷那兒瞧病的,都知道這是白大夫的未婚夫,所以非常熱情。
一來二去間,都熟稔了后,衛贏回不去家的情況下,就會托人給白荷送些吃的用的穿的,甚至連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首飾,他都想辦法包在壇子里帶了回來。
雖然他們彼此守護的時間不夠多,也沒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語,甚至連近距離的接觸都沒有,但都在用彼此的方式照顧著對方。
這種感覺更像是湯圓爺爺那一輩的愛情,兩個人相個親見個面,很有可能就是一輩子。
俗話說山中是沒有歲月的,每天就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家中大小事宜,一忙就是一天,操勞就是一生。
農忙的時候一到,山下家家戶戶一片繁忙,老人和孩子都要下地收割水稻,山里孩子很少有出去讀書的,因為路途遙遠,沒有那個條件,所以他們的童年都是大孩子帶小孩子,泥里滾地里爬帶大的,上樹下河更是不在話下,而每年淹死的小孩兒,也是頻頻發生,所以不管哪個時代的孩子,都需要家長用心去帶。
白荷家沒有地,小芒到這個時候就會去幫家里收割水稻,她因為要帶孩子,幫不了什么忙,就讓柳兒晌午做點涼粉、涼皮、涼面給送到山下干娘家,如今黃瓜什么的都下來了,他們家也有綠豆可以生豆芽,滿足了涼調品的輔料所需,小柳兒的技術也是越來越純熟,夏天嘛,都喜歡吃點解暑的,她的綠豆水和涼調食物,在安家非常受歡迎。
白荷并非安家一大家子都照顧到,她關心也只關心安小芒這一房,做的量也就是四五個人的量,他們家就三個人,安小芒的父親和他自己,她算了兩份,安媽媽占一份,至于安家其他人,她和他們并不熟,也沒有深交過,自然不會考慮。
安父剛開始吃的時候,就看到安家其他房的人都朝這邊看,那個尷尬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還是安小芒和安大娘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頭也不抬的就開吃,吃完自己的那份還問安父。
“爹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啊!”
安父瞪了安小芒一眼:“你都吃了兩碗了,還沒吃夠?你娘才吃一碗,剩下的是我們的,你吃飽了就去干活,”
說著就去問安大娘:“你的夠不夠?來,再給你撥點,”
回到山上柳兒笑著說了山下的事兒,“小芒哥還給我眨眼睛呢,說他爹就該這樣治,別人家有好吃的時候,也沒見誰多給他吃一口,就連爺爺奶奶偏心都偏的沒邊,沒分家之前,就他們家過的落魄,啥都沒分到,現在又沒輪到他們管,憑啥都想著別人,再說了,爺爺奶奶又不干活,在家里待著呢,哪兒需要他們這干體力活的再往家送吃的喝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尤其是兄弟多父母又一碗水端不平的,她非常理解。
所以在給安家兩位長輩看病的時候,她會看在安大娘的面子上不要他們錢,但是要想從她這兒拿藥,那就得拿糧食換,否則免談!
白荷承認自己有時候看菜下碟了,可這不下碟不行啊,老實人都得被欺負死。
二老拿藥的糧食是他們五個兄弟一起湊的,雖然安大娘也得湊,但白荷會虧待他們嗎?
瞧,農忙時節別人家都有人做飯,就他們家沒人做飯,誰讓安家倆兒子,一個在外當兵,一個安小芒才十來歲?
那么身為干閨女的白荷,這個時候不出場,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