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跟上,以后就別跟過來了。”
“不,兄弟,你別走,好歹給我們送到醫館啊,你就這樣把我們撂到這兒,是打算讓我們爬到縣城嗎?沒有馬匹,我們一直在流血,會死人的啊!”
沒有受傷的山匪沉默不語的抬頭,看看郭雷,又看看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終究還是惻隱之心犯了。
“你們等著,我們回去找驢車過來拉你們過去。”
等這些人一松開他們,“那你們可得快點回來啊,我們都堅持不住了,太疼了,”
七八個人盡數消失在林子里后,這些人里,只有手臂,或者腳踝受傷的,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對著郭雷離開的方向冷笑。
“咱們為他們郭家賣命的下場,你們看到了嗎?大當家的身邊只有一個人,都知道護著彼此,我們呢?”
“這么多人為他受傷,他竟然能撂下我們不管不顧,兄弟們,你覺得他們會回來救咱們嗎?”
“如果在這里等到天黑,等待我們的是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吧?”
……
另一邊,甩掉郭雷包圍圈的林森,正在跟申晴講他們寨子里的前世今生。
“我是春風如意寨的第二代,我爹他們當年四兄弟,逃難于此,沒有辦法才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當然,我爹的宗旨是,只劫富人,不會傷人性命,可是隨著跟著他們的人越來越多,普通的打劫已經維持不了這么多人的生活后,他們內部就發生了分歧。”
“我爹是老大,郭雷的父親是老二,我爹主張的是不能光靠劫來生存,要種田養活自己,打劫只能成為副業,不能成為主業,咱老百姓還是得靠糧食才能生存,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找到賺錢的方法之后,就不要再干這一行了,當初被逼上山是無奈,既然有了這一方桃源,為什么就不能安生過日子?”
“二當家的不愿意,說他們已經習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這種日子雖然不夠安定,但是來錢快,可以讓兄弟們吃好喝好,還能娶媳婦,生崽子,不但不能扔掉,還要壯大我們的組織。”
“三當家和四當家的比他們都小,比起顛沛流離的生活,更愿意穩定下來,因為他們發現,哪怕日子窮一點,苦一點,只要家里人安全,比什么都要讓他們安心。沒有人支持二當家的,他就鬧,還不服從我爹的管教,經常帶著人私溜出去,后來被官家給砍了頭。”
“商賈之流吃過一次虧,哪能次次都吃虧?人家有的是辦法懲治他們,二當家太黑,一點都不給人家留,人家哪能不報復?和當地的官家聯合起來就把他們那一撥人給繳了,當時在牢里,他為了活命,就把我們所有人都給賣了,那次我們失去了很多兄弟姐妹,三當家四當家都是在那次圍剿里為救我爹,還有更多的人,死了。”
“我爹領著人無意間來到了現在住的地方,等大家清醒過來之后,就想將二當家的家眷攆走,他媳婦,兒子閨女,一家三口,盡數攆走,是郭雷的娘跪在我爹面前痛哭流涕,才勉強留下了他們。”
“這么多年,要不是我爹幫忙照顧他們家,就憑他郭雷七八歲的年紀,如何能夠長大成人?就連他那一身武藝,都是我爹教的,可結果呢?他竟和他爹一樣,不安現狀,甚至在他娘的攛掇下,試圖謀害我爹,被寨子里的人發現之后,仍不思悔改,亂咬人,甚至還說出郭雷是我爹兒子的混賬話,我爹因此被氣的吐血,落下病根,沒幾年就走了。那老娘們,是我長這么大,見過最惡心的一個婦人!”
……
林森并不是從頭開始說,他是想起什么說什么,對郭母的憎惡,從字里行間都能品出來。
“那她現在在哪兒?”
“死了,死了幾年了,就是因為她的臨終遺愿,才使得郭雷和我爭當家之位,她氣死了我爹,間接害死了我娘,還攛掇郭雷和我爭,甚至不惜下毒害我,要不是那杯酒無意間被郭珍珍,就是郭雷的妹妹撞掉,只怕我早就死了。”
“因為郭珍珍的舉動,據說挨了郭母狠狠的一頓打,說來也是報應,她恨自己女兒不爭氣,氣的太狠,就這么直接栽倒地下死了,呵呵,你說是不是報應?”
“這個老女人死了之后,我和郭雷才徹底的決裂,他的眼睛也是在比試的時候被我刺穿的,因為這個,他算是徹底和我決裂了,現在已經不是我一個人反對他們入寨,是全寨上下都不愿意和這家人有任何的牽扯,甚至就連郭家那個女人下葬,都沒葬在后山,連同郭雷父親的棺材,一起被抬走了,寨里面的人說了,這一家都是禍害,絕對不能留,留下了就是自尋死路,如今看來,所有的話,似乎都已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