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朗鳴了兩下笛,大門也在這時緩緩打開。
他率先下車,繞到了郁芷的這邊打開了車門:“芷小姐,已經到了。”
郁芷沒什么情緒的應了一聲,她前腳剛邁下車,一名身穿深綠色上衣,年過六旬的老人便迎了過來。
老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陰沉的氣息,他的右臉上有條長疤,從眉骨一路延伸至嘴角的位置。
當他看過來的時候,那瘆人的目光如同一條粘膩的毒蛇。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老人率先低下頭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郁芷勾了勾唇,她將黑色的雙肩包往后一甩,掛在肩上,快步地走進了郁家。
正廳里,一名四十歲左右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手持報紙,神情認真。
聽見腳步聲,他抬眸,笑著開口:“小芷,你回來了。”
這親昵的語氣,仿佛她一直都在郁家,從未被送走過。
郁芷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生理學上的父親。
他與記憶中的那個溫文爾雅的模樣無差,哪怕已經步入中年,但那容顏上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英俊帥氣。
“快過來坐。”郁柏松將報紙收了起來,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的淡淡笑容,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就像是戴了一張面具一般,僵硬無比。
郁芷輕應了一聲,抬腳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
那不加任何掩飾的疏離與冷淡之意,讓郁柏松一時忘了反應。
他輕嘆一口氣:“小芷,你還在怪爸爸嗎?”
“怪你什么?”
郁芷雙腿微曲,單手搭在沙發背上,姿態慵懶,但那渾身上下又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氣息。
“當年的事,你......”
郁柏松眉頭微蹙,卡在喉嚨里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揉了揉眉心,語重心長道:“小芷,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但這次接你回來,爸爸是打心底里想跟你好好相處的。”
“好好相處?”郁芷暗自搖了搖頭,真當她是三歲小孩么。
不等他再次開口,她便站起身來:“我累了。”
聞言,郁柏松連忙將站在門邊的老人招呼過來:“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我讓方伯帶你上去休息吧。”
“嗯。”
郁芷淡淡地回答,隨著那位老人上了三樓。
方伯邊走,邊對著她介紹道:“先生和夫人住在二樓,這間是大小姐的房間,旁邊是她的鋼琴房。這邊是小少爺的房間以及他的拳擊室。”
他的態度有些冷漠,像是在對待一個來參觀的客人。
郁芷壓了壓鴨舌帽,姿態散漫地跟在他的身后。
不問也不好奇,將自己‘客人’的身份演繹的淋漓盡致。
方伯走到拐角處的那間房門口停了下來,他將門推開,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堆注意事項之后便離開了。
這間臥房,是郁柏松為她挑選的,整體裝修以粉紅色為主,奶白色為輔。
雖然溫馨,但看久了會讓人視覺疲勞。
郁芷將門反鎖上,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兒后,走到窗邊的矮桌旁坐了下來。
午陽那暖黃色的光芒,投過玻璃窗折射進來,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虛影。
她將帽子和背包隨意的放在一邊,倚在椅背上,半瞇著眼睛望著光的來源,眸中閃過一絲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