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發的?”黑衣人湊了過去,一副好奇的模樣:“他說什么了?”
陳材不慌不忙的將那條信息點開,揉了揉雙眼,便當著他們的面兒大聲的念了出來:“老板說:半個小時內不把布料送過來,明天就去人事部辦離職。”
黑衣人們:“......”
他們一臉同情的看著臉頰有些泛紅的陳材,暗自搖了搖頭。
“這么看我做什么?”陳材拍著大腿,傻了叭唧的嘿嘿了兩聲:“老板說了,讓我明天去辦——”
“辦......辦離職?”反應過來的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來,酒勁兒仿佛也在一瞬間散了個干干凈凈。
陳材再次看了一遍那條短信,艱難又恐懼的咽了咽口水,顫抖著指尖快速回了一個收到過去。
“還愣著干什么?我要是被開了,你們也別想好過!”陳材將手機揣回去,瞪著眼掃了他們一眼。
‘嘩啦啦——’
酒瓶倒地的聲音響徹不斷,**名黑衣人齊刷刷地站起身來,嚇的身后的那幾桌客人紛紛停下交談聲,不約而同地朝他們投來了視線。
陳材挺直了背脊,在一眾或探究,或害怕的眼光下,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率先邁出了步伐。
二十九分鐘后。
時家大門口站了幾個抱著一堆各種顏色布料的黑衣人,為首的那位額間布滿了汗水,在敲門的同時,還在喘著大氣兒。
在聽見腳步聲逐漸清晰時,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老板,您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陳材看了一眼那穿著浴袍的男人,側過身將身后人手中的布料露了出來。
時惟倚在門邊,漫不經心地拿著毛巾擦拭發絲上的水珠,眼波流轉的時候帶起了一片寒意:“喝的高興嗎?”
他的語氣平靜,叫人聽不出半點兒其他的情緒,卻讓陳材額間上的汗流的更厲害了:“老板,不能替您排憂解難的每一天,我都高興不起來。”
他抬起頭,朝男人露出了一抹無比真誠的笑容,仿佛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由衷之言。
“呵。”時惟嗤笑一聲,拽下毛巾扔到了對方的臉上,撩了撩垂下的發絲:“這個季度獎金全扣。”
陳材:“!!!”
他驚恐地注視著男人,渾身的血液好似都不能流通了。
錢啊!都是錢啊!有什么比這更狠的懲罰了嗎?
“怎么?有意見?”時惟將雙手放進了衣兜里,清雋的眉眼挑了挑。
男人的唇角含著淡淡地笑意,分明是在笑,卻讓陳材心底的恐懼輕而易舉的被放大了無數倍。
“沒有,沒有。”他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生怕男人會在下一秒從兜里拿出個什么東西來揍他。
時惟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腳尖輕輕踢開了房門,示意身后的那些黑衣人跟上。
主臥的浴室里,彌漫著層層繚繞的水霧,如臨仙界一般,夢幻且帶著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少女從一片白茫中緩緩走出,她站在鏡邊,在指尖勾起籃筐里的小衣服時,驀地頓了頓。
腦海中劃過上次瞧見的那只蜘蛛,少女的手臂不禁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慌忙的穿好衣服,裹著一條浴巾便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