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附近的一條小溪旁,搭置了一張鋪著白布的長桌和幾張銀黑色的椅凳。
在其周邊則放了兩個燒烤爐,及已經被串好的葷素類食物。
潺潺流淌的溪水,發出了陣陣清淺的聲音,比春季時綿綿細雨輕拍著窗外的響聲,還要動聽。
少女坐在桌邊,單手撐著下巴望向站在燒烤爐旁邊,拿著幾串玉米的男人。
他斂著眸,濃密的睫羽每每顫動時,都會在那雙桃花眼的眼尾,輕柔的撫過。
他的袖口微微挽起,結實有力的小臂在翻動烤串時,手背上都會露出幾許若有若無的青筋。
或許是察覺到目光,時惟緩緩轉頭,對上了那雙清澈的杏眸。
那一刻,周圍的聲音仿佛離的很遠,整個世界宛如只剩下他們兩人。
少女直直地注視著男人,他眸底的情緒厚重的深沉,如一張被羽毛編織成的細網。
包裹著她的同時,又給她帶來了無限的安全感,讓她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
心底忽然升起的一抹眷念,讓郁芷小跑到了男人的身后,從背后環住他腰身,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側臉。
“芷芷乖,我很快就好。”時惟用那只干凈的大掌揉了揉她的頭,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繾綣的溫柔。
在小姑娘突然朝他奔來的這一刻,他的心仿佛都被無盡的歡愉給填滿了,如若置身于云層之中,飄飄然的。
“嗯。”郁芷迎著笑看了男人幾秒,不禁再次踮腳親了一口他淡緋色的薄唇:“我在那邊等你。”
“再親一下。”
“......”
阮鳶倚在椅凳上,目光艷羨的盯著那個正往回走,滿面春風地少女。
她拉開身旁的凳子,調侃著:“小芷,你在他面前太不一樣了。”
對待旁人跟對待時惟的區別,在一同相處的過程中便能瞧的清清楚楚。
若是在以往,她是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見到小芷黏人的模樣。
“也還好......”知道對方所指的是什么,少女的唇瓣輕抿了抿。
耳尖也在頃刻之間染上了一層緋色。
“誒,你這里是被蚊子咬了嗎?”阮鳶伸出指尖在少女脖頸處的那幾塊紅痕上戳了戳。
她面上一本正經,眼底盛滿的笑意卻是要溢出來似的。
“......”郁芷連忙將垂在腦后的發絲拂到身前來,再將衣領往上拉了拉。
今早出酒店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根本沒注意到脖頸處的痕跡。
而男人也沒有提醒她......害的她就這樣頂著滿是紅痕的脖頸玩了一上午。
少女垂著眸,顫動的睫羽投下的陰影都帶著害羞的弧度。
正當她準備胡亂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在這時發出了一陣連續的震動聲。
“喂,是小芷嗎?”電話接通的那一瞬,柳蘭的聲音便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郁芷的眸底劃過一抹輕怔:“有什么事?”
“你明晚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話末,柳蘭稍稍停頓了片刻,語氣也變得極為親和。
“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鄉下養的那些....豬牛的去向問題。”
從那日離開郁家之后,雙方并沒有私下聯系過,她還以為這門所謂的婚事已經黃的差不多了。
“嗯,地址發我。”郁芷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男人放在桌上的打火機,清冷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她的情緒。
僅過了一兩分鐘的時間,信息欄便多出了一條未讀消息,少女淡淡地睨了一眼,眸底的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