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澈濃密的睫羽顫了顫,隨即緩緩睜開雙眸,平靜又淡然的眸光與其對上,沒有絲毫的猶豫:“明天。”
明斧就猜到會是如此,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贊同道:“老大,如果你現在走了,之前我們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能到今天這一步有多不容易,在場的三人都是十分清楚的。
若是在這個時候給對手有機可乘的機會,他們恐怕連翻身都困難了。
“我知道。”聞人澈的眸子里掠過一抹幽光,他執起放在桌面上的雪茄,‘呲’的一聲劃開火柴。
熾熱的火光打在他的臉上,在金絲框眼鏡中投射出陣陣漣漪的波痕,于他的眸里覆上了暖陽。
男人吐出了一口煙霧,白茫茫的霧茫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只聽得見醉人的聲音:“只去兩天。”
明斧應了一聲:“我這就安排。”
他拍了拍還傻站在那的木頭,用眼神示意對方跟著自己一起離開。
在即將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倏地轉過頭,視線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老大,你的傷怎么辦?”
聞人澈夾著雪茄的手一頓,側眸看向那條綁著的繃帶,懊惱的蹙了蹙眉。
他擺了擺手,待兩人的身影消失時,輕聲呢喃著:“阿芷肯定會生氣的。”
曾經受了傷也不是沒有隱瞞過,但每次都被她發現了,發現之后要么就不理他,要么就跟他發脾氣......
聞人澈放下雪茄,輕撫著胡亂纏在一起的繃帶,白皙如玉般的下顎緊繃著,那雙眸底除了一絲甜蜜以外,還多了一抹笑意。
浴室里傳出的嘩嘩的水流聲夾雜著鉗夾落地的脆響,如一首優美又詭譎的樂曲,飄蕩在窗簾緊閉的臥房里。
男人穿著一身藍色的浴袍,腰間的帶子松松垮垮的系著,露出了肩膀上那道略顯猙獰的傷口。
他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濃密睫羽上沾染的水珠,對著他眨眼的動作顫了顫,下一瞬便砸在了鎖骨上,仿佛泛起了無數的漣漪。
聞人澈抹去那滴水珠,攏了攏身上的浴袍,邁開修長的雙腿走到隔壁,之前少女所住的臥房。
在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難以言說的愉悅感,也從心底滋生了出來,將他整個人裹的緊緊的。
這間房的整體裝修風格與他的差不多,但床上擺放著的那些,從電玩城里夾來的小玩偶卻讓其瞧著溫馨了許多。
聞人澈走到落地窗旁,揭開了蓋在兩個畫板上的白布,欣賞著少女以前所畫的漫天繁星的夜空。
他輕撫著那些畫,腦海中不禁劃過了一幕幕他們從相識,到信任,到并肩作戰,還有一起游玩的各種場景。
“阿芷,我好想你。”聞人澈俯下身,在那張畫紙上,落下了一吻。
摘下眼鏡的他,那張絕色的容顏宛若雪山上的一株雪蓮,帶著高貴優雅的清冷,不染一絲塵埃。
男人輕輕的笑了,那雙鳳眸里盛滿了柔情,哪怕沒有得到回應,那渾身散發的氣息也足夠歡喜。
天邊的夜色也漸漸退去,聞人澈盯著那張畫瞧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床邊,掀開被角躺了上去。
他抱著一個少女最喜歡的玩偶,深嗅著她殘留下的味道,滿足的閉上了雙眼:“阿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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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德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