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靠在床頭,用目光描繪著屏幕里的那張臉,回想起下午收到的照片,心情都跟著愉悅了不少。
“芷芷,你今天在動物園玩的開心嗎?”男人溫柔的聲音,如山澗清泉撞上暗礁,清朗悅耳。
“還不錯。”郁芷迎著屏幕,那雙眸子里鋪上了如鉆石熠熠生輝般的光芒。
她單手撐著下巴:“鉬礦的生意談的怎么樣了?我朋友他——”
‘他的公司就是做鉬礦的。”
這句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清脆又連續不斷的門鈴聲,再一次的打斷了兩人這頗為溫馨的場面。
時惟臉上的笑意僵了僵,莫名的,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磨磨蹭蹭地走過去,當在貓眼里,看見白詩蕊那張臉的時候,臉色以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了許多。
“時惟,你不開門嗎?”郁芷見他杵在門口不動,心底滋生了一種怪異的情緒,讓她有些不舒服。
“芷芷,外面的人是剛剛那個......”這回,他連名字都不想提了。
郁芷應了一聲,她斂著眸,任由冷白色的光芒打在她的臉上,在下眼瞼處投下了一層陰影。
過了幾秒,她眸光平靜的看向男人,眼底的晦暗也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問她要做什么。”
這意思,就是讓他開門了。
時惟沒有猶豫,在壓下把手的同時,也將攝像頭轉了個面,對準了外方,省得小姑娘會誤會些什么。
“時爺。”白詩蕊收回還懸在半空中,準備繼續敲門的手,臉上依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
她的長相雖不夠出挑,但一身氣質卻是能讓旁人感到舒服的。
只不過這個旁人,不包括時惟。
“說。”男人只打開了一半的房門,握在掌心的手機,貼在了胸口上,好使后攝像頭對準了她。
相比起在電梯的偶遇,他這次的態度明顯要惡劣了許多,如黑曜石般黢黑的眸,沈沉如夜。
白詩蕊抬了抬小臂,攥在手中的塑料袋也隨著這個動作,發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
她將其往前一遞,表情頗有些為難:“剛剛侍者送來的東西您沒有收,菡菡又讓我再買了一份。”
“她怎么知道我在這?”時惟掀了掀眼皮,幽深的眸子里帶著一抹探究,似是想將她看透一般。
“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了。”白詩蕊歉疚的低下頭,語氣真誠:“對不起,菡菡她是我的好朋友,所以......”
若不是因為這層關系,她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對方。
哪怕受盡冷眼,也只得硬著頭皮。
時惟嗤笑了一聲,嗓音淬滿了冷意,宛若讓人置身于望不見盡頭的冰天雪地之中,滿是恐懼。
“再來煩我,小心你們的命。”
“滾。”
處于暴怒邊緣的時惟,扔下兩句話,便用力的甩上了房門,徒留那個臉色一片蒼白的女人,站在原地遲遲回不過神來。
臥房里回歸了一片安靜,可先前溫馨的氣氛,卻是被這陣陣拂過清風而吹散了,僅落了一地的碎影。
坐在窗邊的男人,煩躁的揉了一把烏黑的碎發,點燃夾在兩指之間的香煙,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