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的銀針全都用完,少女便打開了放在手邊的瓷瓶,將瓶口對準了陳焱的右膝。
一個眨眼間,一條黑色的如指甲蓋般大小的蟲子,晃動著觸角出現在她們的眼簾。
它繞著那些銀針興奮的爬動了一番,在粉末的指引下,從銀針所扎出的幾個孔洞里,悄無聲息的鉆了進去。
不留任何痕跡,消失在外表肌膚上。
“小芷,你這東西真的神了。”阮鳶輕嘖了一聲,感覺手臂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了。
她最討厭蟲子了,一想到還活著的、還能蠕動的蟲子在身體里爬行,整個人都有點難受了。
郁芷勾了勾唇,那雙淺咖色的杏眸里劃過了一絲自豪的神色:“它是很厲害。”
“芷芷,已經成功了嗎?”耳畔傳來了男人獨有的低沉嗓音。
她一轉頭,便瞧見了他拿著一張紙巾覆在了過來,溫柔的擦拭著她額間上的薄汗。
郁芷搖了搖頭:“還有一邊。”
蠱蟲無法從陳焱的右膝游走到左膝,所以還得再用一只才可以。
“嗯,別著急,時間還很多。”時惟收回紙巾,親了親小姑娘的臉頰,站在她的旁邊等候著。
郁芷輕應了一聲,她打開了另一個瓷瓶的蓋子,放出了與先前模樣相同的蠱蟲在陳焱的左膝。
待蠱蟲鉆進肌膚,她小心翼翼的收回了大部分帶有暗紅血跡的銀針。
僅留下了兩根,沒入了他的左右骨頭里。
“這樣就能站起來了?”時胤頗為詫異的看著這奇妙的一幕。
先前聽女人說要來幫忙做手術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真的動刀子的那種手術。
從未接觸過蠱蟲的他,實在很難相信,僅憑借著兩只小蟲,就能讓一個不良于行的人站起來。
“嗯,不過是暫時的。”郁芷一邊收拾瓷瓶,一邊耐心解釋:“等蠱蟲吞噬了他骨頭里的銀針,就沒有作用了。”
“大概能維持多長時間?”
“最長半年。”
時胤了然的點點頭,他看著擺弄瓶瓶罐罐的少女,不禁生了一絲欽佩之意。
那句俗話‘人不可貌相’用在她身上,倒是不能再合適了。
“小芷,半年后他會被咬死嗎?”阮鳶挑了挑眉眼,目露好奇的看向她。
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郁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造化。”
那抹清麗的聲音放得有些低,在這落針可聞的手術室里,卻顯得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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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著淡橘色光芒的夕陽,從星河餐廳的玻璃窗里折射進來。
清風從四面拂過,水晶吊燈隨之輕輕晃動了幾許,于屋內發出了輕淺的清脆聲響。
燈光夾雜著夕陽的那縷光芒,于大理石上投出了一道如粼粼波光般的漣漪。
包廂里的紅木圓桌上,擺滿了玲瑯滿目的美食,熱氣匯聚成一起,升起了幾抹灰白色的霧茫。
溫熱感飄散在空氣中,在即將邁入冬日的季節,顯得格外的溫暖。
背光而坐的少女,夾著味美汁鮮的排骨放入嘴里,小口咀嚼著。
她舒適的半瞇起眼睛,那雙纖長的睫羽,輕柔的在眼尾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