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回完小姑娘的微信,他把手機往桌上重重一放,散漫的輕嗤:“什么時候,輪到一個私生女來管我的事了?”
話音一落,埋頭當個透明人的時胤,都難忍驚訝的往旁邊看去。
猶記得年幼之時,他在一次氣頭上喚了時瑤雨一句私生女,便被時北明在寒風里罰站了整整一天。
那時,時惟還提醒他,讓他不要再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而傷了他與父親之間的感情。
但如今......
“時惟!”時瑤雨拍了一下桌子。
一張姣好的面容,被氣的青一陣白一陣的,眸光如刀刃一般,所有的恨意都不要命的從眼底溢了出來。
“嚷嚷什么?”時北明呵斥了一聲。
他緊蹙著眉頭,好似瞬間失去了胃口,連筷子也不愿再握了:“你們能不能消停點?”
每一次聚在一起,不是吵就是鬧。
就從未讓他安心吃過一頓飯。
“爸,您沒聽見嗎?!”時瑤雨的眼眶不禁紅了,再一次覺著他偏心到沒邊兒:“是他先罵我的!”
時北明捏了捏眉心。
他不贊同的看向時惟:“小惟,都過了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容不下她嗎?”
他嘴里的‘她’,不僅包含了時瑤雨,還有另一個早已成為他太太的女人。
時惟眸光冷冽的與他對視,姿態愜意的蹺著腿,骨節分明的手隨意的搭在一邊:“我從未把她們放在眼里。”
所以,也不存在容不容得下一說。
他的狂妄,他的目中無人,像是一把沾染了毒液的刺,深深地刺入了時瑤雨的每一寸肌膚。
若不是理智一直在喚醒她,怕是早已控制不住的將手邊的瓷碗,朝他的身上狠狠砸過去了。
“小惟,瑤雨也是我的孩子。”時北明疲憊的倚在椅背上,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呵。”
時惟意味不明的笑了,清雋的眉眼間縈繞著一絲平靜的譏諷:“我還以為,我會讓您絕望呢。”
“時惟,你就是這么跟爸爸說話的嗎?”時瑤雨沒有錯過這個表現的好機會。
她走到時北明的身側,似是怕他會難受一般,動作輕柔的給他順著氣兒。
瞧見這一幕,時惟眼底的笑意更深:“看來,有些人是時家小姐當久了,都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
男人太會挑她的痛處了,知曉她從小到大最厭惡的就是這一令人厭棄的身份,繼而再三的惡心她。
時瑤雨死死地掐著掌心,在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時,指尖都不由得開始顫抖了。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別說了。”時北明壓下心底的怒意。
想到今天把他們叫回來的目的,不得不暫且將這些不愉快拋到腦后。
他拍了拍時瑤雨的手背,示意她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繼而執起筷子:“冬天到了,飯菜涼的快。”
時惟的眉頭一挑,如黑曜石般的眸底閃過一絲戲味,什么也沒再多說。
他心情頗好的夾起一塊玉米,咀嚼兩口又嫌棄的將其放在了一邊。
分明是一樣的味道,可沒有小姑娘在,他卻感覺難以下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