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臨川被他三兩句話,勸回了病房。
就在準備好迎來許長瀟的再次說教時,穿著白大褂的主任匆匆趕來。
他垂著頭,戰戰兢兢地看向坐在床邊的男人:“時爺,您送來的那位先生,我們實在無能為力了......”
時惟的睫羽顫了顫,他下意識的看向昏迷的小姑娘,聲音微低:“他,死了?”
“那位先生的胸膛中了最致命的一箭,再加上從高處掉落,腦部也受了重傷。”
主任抹了一把額間的薄汗,對于發生這種事,他也很難過:“我們什么辦法都用過了,實在抱歉。”
空氣安靜了幾許。
時惟靜靜坐在那,遲遲沒有言語。
他不敢想象,等小姑娘醒來之后,知道這個噩耗會是怎樣的反應。
“時爺,您看......是火化,還是?”主任為了走完流程,只得硬著頭皮詢問。
“等我太太醒來,再決定。”
“好,那我先出去了。”
靳云知懵懵懂懂的看著主任來了又走,圓潤的眸子里裝著不解:“誰死了?”
許梵有些不忍心告訴他。
卻又拒絕不了他的眼神:“聞人澈。”
“你說誰?”
“是聞人澈。”
聽清楚的靳云知一下就傻了,眼眶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布滿了晶瑩的淚珠。
他將頭埋在了圍巾里,小聲抽泣著:“弟弟怎么......怎么就走了呢?他還沒有收到,我給他的禮物。”
許梵一時不知該從何安慰。
他將人抱住,在那陣陣難過的泣聲傳入耳畔時,下意識的往病床上看了一眼。
就連云知都如此,那與聞人澈相識多年的小芷,又該怎樣面對呢......
許梵無聲的嘆了口氣,他揉了揉男生的碎發,嗓音溫潤輕柔:“云知,我陪你去看看他吧。”
“......嗯。”靳云知不愿讓別人瞧見他那雙哭紅的眼,將頭垂的低低的。
他們離開時,帶起了一陣清風。
米白色的窗簾伴隨那股風,蕩起了淺淺的弧度,在陽光的灑落下,折射出道道瀲滟的波光。
一直握著少女的時惟,在察覺到她的指尖動了兩下時,眼底閃著細碎的光。
他撫平她緊皺的眉頭,激動又緊張的看著她微顫的睫羽,等待她睜開眼眸。
“時惟......”郁芷喚了他一聲。
或是因為哭的太久,開口的嗓音宛若沙礫一般,沙啞的不成樣。
“我在。”時惟勾著薄唇,俯身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老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剛醒麻藥的郁芷,還有些暈乎乎的,她咳了一聲:“嗓子疼。”
一聽這話,時惟連忙把床搖起來。
他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在他的胸膛后,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著她喝水。
“不喝了。”郁芷推了推他的手。
她茫然的看向周圍的環境,緩了緩神,昏迷前的最后一幕也漸漸浮現在腦海里。
郁芷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他驀地一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仰著頭:“阿澈呢?他怎么樣了?”
時惟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他將碗勺放到床頭柜,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喉結艱難的滾了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