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又說了什么，溫眠都聽不到了。
她聽懂了，醫生說奶奶時日不多，隨時都有可能西去。
她愣愣地拿著手機，像被抽走了靈魂，不知道該做出何反應。
見狀，顧燃握住她的手，從她手里拿過手機，跟醫院的人接洽了一下。
一直到顧燃說完掛了電話，溫眠還是表情呆滯。
她臉上滑過了兩行淚水，慢慢地看向顧燃，“剛才打電話的是騙子，對吧？”
“眠眠。”顧燃抿緊唇，喚了一聲。
他知道，奶奶是小姑娘最親的人，她肯定不愿意相信。
溫眠搖了搖頭，“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前段時間成績出來的時候，我給奶奶打電話，她還為我開心呢，我還跟她說過幾天就回去看她，她說她等著我，怎么可能呢？”
說著，她雙手抱住頭，小聲地嗚咽起來。
“眠眠。”顧燃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冷靜一下，我訂最近的機票陪你回禾水。”
溫眠埋著頭，眼淚不住地滑落，根本無法冷靜。
聽醫院那邊的意思，奶奶的病情已經到了很危急的地步。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面對。
不住地搖著頭，“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顧燃心都碎了，只能不住地安撫她，一邊趕緊看回蘇城的機票。
所幸，最近的航班就在半個小時后，他趕緊訂了兩張機票，又趕緊通知了陸鈺。
陸正耀入獄了，現在奶奶的親人，只有溫眠和陸鈺了。
如果陸奶奶真的……那恐怕陸鈺和溫眠要操辦后事。
溫眠情緒一直很崩潰，顧燃什么也不能做，除了幫她安排好回蘇城的事情還有安慰她。
一直到上了飛機，溫眠情緒才慢慢地冷靜下來。
只覺得飛機怎么這么慢？太怕奶奶等不到她回去。
溫眠這才開始回憶起剛才醫院那邊說的話。
說是奶奶在一年多之前就檢查出來，得了肝癌。
那時候已經是中晚期，不好治療，醫生就已經做出診斷，她剩下的時間，不過一兩年。
這一年多，奶奶一直在斷斷續續地吃藥，但是效果不顯著，一直拖到后面才開始治療，然而她年紀大了，再加上發現的晚，治療也不能延長生命。
溫眠突然就想起來，前幾次回禾水，奶奶慢慢地提醒她身世的事情，對她多有囑咐。
她放不下自己。
她不愿意自己擔心，怕影響自己的學習，所以一直沒跟她提過。
在奶奶最需要她的時候，她都不在。
一想到這里，溫眠的心就疼的厲害。
“別想了。”顧燃用手指給她擦眼淚，低低地道：“有我在。”
溫眠搖了搖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不該來江城，她應該陪在奶奶身邊。
“奶奶不會怪你的。”顧燃嘆了口氣，“乖，有我在。”
溫眠只希望飛機飛的快一點。
醫院都通知讓準備后事了，可見奶奶的情況有多糟糕。
臨近中午時，飛機終于抵達蘇城。
溫眠和顧燃叫了車，直奔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