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溫存，慢慢涌入腦海，將溫眠淹沒。
是奶奶將她撫養成人，教她為人處事，給她無盡疼愛。
她緊緊地握著老人的手，難過到極致，連哭聲都很壓抑。
一直到老人手上的溫度緩緩地褪去。
溫眠知道，奶奶永遠地離開她了。
她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地嘶吼，卻哭不出聲來，只是一陣一陣地抽噎，肩膀一下一下地抖。
顧燃心疼壞了，只能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陸鈺坐了他們后面一趟航班過來，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雖然他跟老人關系并不那么親，但是畢竟有層血緣關系在，沒能見到最后一面，還是遺憾。
陸家沒什么親戚，只有幾個遠房，也很久不聯系。
于是接下來，操辦后事，就落到了溫眠和陸鈺身上。
溫眠情緒幾近崩潰，如行尸走肉一般，基本是顧燃在幫陸鈺。
溫九思得知此事，也親自趕了過來。雖然他恨死陸正耀了，但是陸奶奶畢竟很疼溫眠。
有了個大人主持大局，一切順利許多。
陸奶奶的后事完了以后，溫眠他們在禾水待了幾天。
這幾天，溫眠話很少，時常將自己關在屋子里。
她不肯見人時，顧燃就守在門外。
準備回江城的這天，眼看要出發去機場了，溫眠還在屋里沒出門，顧燃站門口守著她。
陸鈺走過來，問：“她早上吃東西了沒？”
“吃了一點。”顧燃皺著眉，眸色低垂，“胃口不怎么樣。”
陸鈺一臉擔憂。
顧燃嘆口氣，“估計在責怪自己。”
他心疼死了，卻什么都不能做。
顧燃知道，這得要小姑娘自己走出來。
有時候，有些事，人只能自救。
“嗯。”陸鈺聲音沉沉的，“她還肯跟你交流，你多跟她說說話。”
顧燃：“我知道。”
他話剛落，門從里面打開了，溫眠拉著行李箱出來。
“哥，顧燃，我們走吧。”她表情像平時一樣乖巧溫順，甚至扯出來一個笑容，軟軟地道：“還要趕飛機。”
這幾天沒好好吃飯，她臉色有些蒼白，唇瓣也沒什么血色。
她明明站在這里，卻讓人感覺，她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然后，拉著行李箱只顧往前走。
顧燃心都碎了，和陸鈺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去機場的一路人，溫眠都很沉默，包括坐上飛機，她也一直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燃知道，她很難接受陸奶奶去世了的這個事實，不能逼她走出來，要給她緩沖的時間。
回到江城后的幾天，溫眠依然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
沉默寡言，經常出神。
顧燃帶她去看了一部喜劇電影，電影院里的人都在笑，她沒有笑。
看完電影，從影院出來，顧燃停住腳步，喚了一聲，“眠眠。”
“嗯？”她應了一聲，慢慢地看向他，“怎么了？”
顧燃望著她，低低地道：“你不能這樣下去了。”
溫眠愣了一下，咬住唇瓣。
“你不知道，奶奶就是我的命。”她眼淚落下來，搖了搖頭，“她走了，我沒命了。”
顧燃扶住她的肩膀，“可你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