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抱著溫眠，又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直到汽車司機把頭探出車窗，扯著一口方言，“車馬上開咯，沒上車的快點上車嘞～”
“快上車吧。”
溫眠踮起腳尖，在顧燃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
顧燃親了親她的額頭，“嗯。”
他上車，在靠車窗的位置坐下來。
一直到汽車漸漸地開出站，他還能看到小姑娘站在原地，望著車開遠。
顧燃揮了揮手，并未說話，溫眠知道，他讓她回去。
天氣很冷，她跺了跺腳，才朝著行人出站口的方向去了。
車上，直到看不到溫眠的身影，顧燃才收回目光。
如果他知道后來會發生什么事情，那他絕不會走。
——
回到學校，溫眠在小食堂吃了晚飯，又跟住校的同學們聊了會兒天，才回宿舍。
看起來很稀松平常的晚上，她洗漱完，躺在床上，跟顧燃發短信。
顧燃要先坐車到鎮上，還要再轉車去市里才能乘飛機，所以此刻還在車上。
他打過來電話，聊了幾句，溫眠就有些困了，連著打了兩個哈欠。
“乖，你早點睡吧。”顧燃聽到她的哈欠聲，低低地道。
他來的這幾天，自然把溫眠累的不輕。
溫眠想了想，“好，那我先睡會兒，等你上了飛機，記得給我發個短信。”
“嗯。”
天氣冷，溫眠裹著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是被外頭的敲門聲吵醒的。
“小溫老師，快醒醒，快醒醒，地震了！”
溫眠猛然從睡夢里睜開眼，夢里她感覺自己一直在搖晃，醒來后才發現，床真的在搖晃！
桌子上的水杯，都抖動著，發出響動。
地震？
“地震了，小溫老師，快醒醒！”
溫眠來不及反應，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穿著睡衣拖鞋就去開門，明顯感覺到震感越來越明顯，甚至有東西從墻上掉下來。
來喊她的是學校的另一位女老師，本地的，她丈夫已經去喊喬涼暮了。
墻上的掛鐘指向凌晨兩點多鐘。
女老師拉著她往學生宿舍的方向跑，“我丈夫和喬老師去疏散孩子們了，我們去幫忙！”
溫眠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腦袋都是嗡嗡的。大腦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是不斷地加快腳步，跟著女老師一起跑。
“孩子們，往操場上跑，不要大喊大叫……”
溫眠意識漸漸地回籠，跟著喬涼暮他們一起，疏散學生們往操場跑。
震感已經很明顯了，有些不夠堅固的墻體開始倒塌。
等確定孩子們跑完，他們幾個才顧自己。
溫眠穿的拖鞋跑起來不方便，鞋都跑掉了。
喬涼暮拉著她，跑在最后面，而墻體不斷塌落，形成重重阻隔。
磚塊、水泥塊還在往下掉。
他們才跑到走廊，距離大門還有很遠距離。
出不去了。
喬涼暮護著溫眠，盡量為她頂住不斷砸落下來的石塊兒。
照墻體往下砸落的速度，再往前跑會被砸死的。
在這樣危急的情況里，溫眠腦海里突然只閃過一個念頭。
顧燃有沒有平安上飛機？